两人并未理会众人的打量,而是在温雅艳丽的侍女的招待下,直接上了楼,进了沈长安早已预定好的雅间。
沈长安果然已经在雅间之中等候了。
这是一间锦绣华丽却并不俗气的宽敞房间,见赵宴和怀玉二人来了,沈长安忙笑着打了招呼。
立即有两名侍女飘到赵宴和怀玉跟前,轻柔地解下二人身披的大红金丝斗篷,款软有致地将两人请至短案前就座。
又有两名侍女捧上鲜美的名酒一一斟满。
侍女们轻悄悄的来来往往之中,珍馐摆满了整整一桌。
怀玉心下暗赞,不愧是京都第一酒肆,就连侍女也训练有素,光彩夺目,当真是满室生辉。
而赵宴待斟酒的侍女安静退下之后,不着痕迹地看了一眼满面笑容的沈长安,缓缓道:“许慎还没到?”
“噢,他说他现下有点事,迟一点过来,我们先吃着。”
“如此。”赵宴笑道,“如此美酒,他竟然都能来迟了,可惜可惜。”
说着他将怀玉面前的酒杯拿到自己面前,和自己桌前的酒杯并排而放,“怀玉只爱喝茶,不擅饮酒,这酒,就由我代劳了。我记得,长安似乎也不饮酒?”
“世子好记性,不过人是会变的嘛。”沈长安道,“喝过一次酒,便觉得茶的味道实在太寡淡了。”
他举起酒杯,朝赵宴隔空一碰,仰头喝下。
“这是名满天下的西凤酒,醇香典雅、甘润挺爽,世子何不一试?”
赵宴笑了笑,端起酒杯一饮而尽。
“不错是不错,不过太过于辛辣了。我还是更喜欢喝茶。”他朝两边的侍女道,“劳烦上茶来。”
立即有侍女端了茶来,安静而迅速地将赵宴面前的酒杯换成了茶杯,又飘然而去。
怀玉这才喝了口茶,笑了笑:“我记得长安小时候最不喜辛辣,我爹还说了句我们几人中,就数长安生得精巧。”
沈长安端着酒,沉吟不语。
一时间,雅间里寂静无声。
赵宴是因为怀玉夸赞别人长得好,所以不吱声,而沈长安则是思绪飘到了幼时,自己天天躲着父亲出府的日子。
帷幔飘飘,茶香袅袅,侍女们安静地立在隐秘处,桌上的菜肴一筷也未动过,不知过了多久,沈长安从自己的思绪里回过神来,打破了这份尴尬的宁静:
“算起来,我们三人将近八年没有像今日这般一起谈笑风生了。”
怀玉心下诽谤,他们这真的是“谈笑风生”么?
明明是硬着头皮找话题。
果然读书人首先脸皮要厚,高手!
三个人这么不尴不尬地坐着,实在谈不上“谈笑风生”。
要是许慎在就好了,怀玉不禁想。许慎自小就是他们几人中话最多的,任何场合,他都有说不尽的话题,是大家的开心果儿。
这样健谈的人,确实有经商天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