领了差事回家,朱媺娖抱着儿子来迎,听说陈燮又要出差,心里不悦,抱着孩子低头回房间去了。陈燮摇头苦笑,看看其他女人,柳如是和郑妥娘叹息一声,跟着去了。她们俩生的可都是女儿,被朱媺娖接受,进了陈宅。名分上是有了。其实陈燮真没觉得住进来有什么大不了的,在外面住着不是照样好好的?不过这年月,能被主妇接受,住进来的诱惑力,对于侧室来说,还是有很大的吸引力。
陈家的规矩说多也不多,说少也不少,但是有一条很特别,就是内眷可以出去做事。柳如是和郑妥娘,就办了一份《京都时报》,抛头露面的做事,在京师里被当做笑谈,说什么话的都有。但是陈燮不在乎,陈家人也不在乎,随便你去说好了。真的有人胆敢当着面说,那就得问问他,承担的起后果么?
朱嫞蓿恚∷担?w+ledu+墛铺艘徽笕埃?igsrc="/sss/zhidojpg"自己没道理,发现陈燮没跟着来,赶紧下厨房去做了几个小菜,拎着食盒带着丫鬟来了书房。陈燮正在收拾东西,从箱子里翻出一些跟铁路有关的资料,带去天津能用的上。修铁路这个事情,陈燮的态度很坚决,谁挡路就灭谁,哪怕背负骂名。
看见朱媺娖进来,陈燮放下手里的东西,笑道:“不生气了?”朱媺娖上前来,摆好酒菜,低声道:“相公肩负国事,妾身说来还是见识浅薄,不该闹性子。”姿态很低,陈燮却正色道:“可不敢这么说,妄自菲薄可不好。家里的事情,总归是你在操劳。我才能在前面放心的做事。男人功勋有女人的一半,男人为了自己的地位,不肯承认罢了。”
这是个男权社会,陈燮随口这么一句话,朱媺娖被震到了,一双眼睛闪动着异彩。看着自己的丈夫,呼吸也急促了起来。当今世上,要说第一奇男子,非陈燮莫属,要说功勋,寰宇无人能比。偏偏就是从这个男人嘴里,说出了这样的话。
陈燮转身去收拾东西,没注意到她的表情变化,口中继续道:“什么女子无才便是德。我看是混账话。什么抛头露面就是伤风败俗,也是混账话。你啊,在这家里,想做啥就做啥,只要不无端伤害他人,天上地下大可去得,天塌不下来,塌下来也有我顶着。”
朱媺娖听的出神。一颗心滚烫跳跃,这世间最动听的情话。也不如这番话来的打动她的心。一时间忍不住,也不管丫鬟还在,从后面搂着陈燮的腰,脸贴着背,久久不语。陈燮被抱着的瞬间,想转身又忍住了。回头看看,却看不到她的脸,只好伸手拍了拍。
良久,人分,擦了擦一脸的热泪。朱媺娖笑道:“我去把姐妹们都叫来,为夫君送行。”
京师的陈家,现在住着朱媺娖、柳如是、郑妥娘三人,红娘子不肯在大妇面前低头做小,回了大员去打理自己的营生,海上跟着船在大员和兴海城之间两头跑。最早的两位姨娘,则选择留在了登州,那边的家业也不少,由她们打理。其余的女人吧,陈燮都丢在兴海城了,都是利益关系的产物,没多少心思放在她们身上。
听说陈燮要来,天津知府郝晋吓的魂不附体,接到周延儒使人送来的信时,当是身子就跟筛糠似得抖。陈燮凶名太甚,官场上无人不知。看完信,郝晋才算放心了,周延儒的意思很明白,看在老夫的面子上,陈燮放你一马。好好配合调查,回头自己换个地方继续做官。
首辅的门生,就这点好,有点风吹草动的,能知道的比较及时,他在天津,为周延儒的家族开了不少方便之门,调走他,周延儒还是很不舍得的,但是这个时候不敢冒险,陈燮这家伙不能按照常理来对待。在内阁里,陈燮算是个安静的美男子,但是不等于就没危害性。
这货一旦爆发,谁都能掀翻在地,踩你个生活不能自理。郝晋这边赶紧补救,陈燮这边一早起来,带上随从五十骑兵,塔塔塔的在晨色中出了京师。这边刚出城门,那边就有人松了一口气,上午内阁里坐班的时候,朱慈烺摸了进来。
众位阁臣纷纷见过陛下,朱慈烺让人搬来椅子,笑道:“各位都是朕的长辈,先帝留给朕的股肱之臣。今后不是朝会,就不必弄那么多礼数了。”众人连连称不敢,朱慈烺也不强求,反正习惯了就好。同样是面对大臣,还是更喜欢陈燮那份语气和行动中的随意。
“今天找各位爱卿,就是要商议一下恩科的事情。洪爱卿,这次要辛苦你了。”朱慈烺抢先开口,根本不给姜逢源说话的机会。洪承畴本以为这一次没他啥事情,没想到朱慈烺突然有这么一句话,立刻站起拱手作揖:“臣必不辱使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