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就是一个怪物,怎么说呢,这台蒸汽机车比陈燮带来的机车要小了两号,一根烟囱长长的顶在前面,怎么看都是一个丑八怪。但是陈燮却一点都不嫌弃它长的丑,小心翼翼的里里外外的看了一遍。边看,还边听汤若望讲解。这个洋鬼子,为这台机车出的力气最大,从原理到设计,都是他带着一帮登州学堂的小伙子搞出来的。反观孙元化,能力则是体现在具体的事物上,铸造部件,带着人打磨等等”。宋应星是两人之间的润滑剂,他总能在两人想不到一起去的时候,给出个主意,然后融合在一起。
这是一台大明朝的工匠用手工打造的蒸汽机车,汤若望带着人搞清楚原理后,根据现有的蒸汽机,设计出来的一台蒸汽机车。所有的程序,都有细致的记录,这就是最大的收获。下次再造蒸汽机车,就能再这个现有的基础上改进,朝着陈燮带回来的机车方向去发展。
之所以无法山寨出现代带来的整齐机车,原因还是技术上和工艺上的问题。关键还是工艺的问题没法解决,还有就是动力核心锅炉的制造水平不足。即便如此,当这台机车拽着四节车厢,在一段五公里长的铁路上行驶的时候,陈燮还是感觉到了无比的欣喜。
这是真正意义上的火车,尽管速度慢的很,顶多三十公里的时速。但是它跑的很稳定,这是经过十几次的试车后得到的结论,不是空口白话的结果。火车只要有水和煤,就能不停的跑下去,假定一天跑二十个小时,这就是六百公里。换算成里就是一千二百里,这是什么概念?这是一次能拉一百吨货物的千里马。这还是因为锅炉功率小了,将来呢?新的锅炉诞生了,在积累之后的提升,才是这台蒸汽机车最大的意义。
“铁路修的如何了?”陈燮没有上机车,站在发车地远远的看着。一个呆着皮帽子。身穿狗皮袄子的女人出来道:“这种铁路是反复实验后得出的设计标准,第一次试车时,就跑了这五公里,拉的货物也是一百吨。我们反复的勘察之后,得出的结论是这条铁路的设计标准是合格的。就算再多一倍的货物,也能承受的起。现在最大的难点,就是铁路桥的设计,一般的,像辽河那样的大河。我们还在想法子解决桥墩的架设问题。”
陈燮听出是个女人,看她一身的打扮,就像和汉子。脸上虽然依旧有女人的娇媚,更多的是风霜留下的印迹。陈燮想起来了,她叫夏雪,一度是整个辽东军的后勤总管,怎么现在跑来搞铁路了?这可是女人啊,大明朝这种女人可是少见的很。
似乎是知道陈燮的意思。夏雪主动解释道:“修路的事情一直是我在负责,这不铁路这个东西我看的出来。比起官道可强的不是一点半点的。我便主动揽下这个活,就是多辛苦一点的事情,最右沈阳那边还有助手在负责。您放心,奴家知道您的规矩,这一路修过来,各种数据和图纸。我们都有细致的记录,存档保管好的。”
这个女人真了不得,陈燮在心里如是说,伸手竖起大拇指道:“别的人我就不夸了,你是这个。巾帼不让须眉。是大明的奇女子。”夏雪露出羞涩,理了一下刘海道:“大人过奖了,这些年要不是您,辽东百姓不知道多少人都活不下来。奴家也是您救下来的,做点事情不算什么。还有这个铁路,也是利国利民的大事情,奴家心里明白呢。啊呀,正事给忘记说了,刚才您问到铁路,这样质量的铁路,从旅顺已经修到了沈阳。”
嘶,陈燮吸了一口凉气,修铁路可不是轻松的活,没想到这女人带着一群人真的干出来了,这么长距离的铁路,真的就给修好了,这花多长时间来着?提到铁路,夏雪自豪之余,又有点感伤,淡淡道:“大人,求您个事情。”
陈燮郑重的点头道:“你说,我一定全力去办到。”夏雪的脸上闪过一道悲伤,指着延伸的铁路道:“这一路,不少工人倒下了。奴家都记下他们的名字,家里也给了补偿。不过总觉得,还是亏欠他们不少东西。好多人吧,都是在工地上受的伤,没救回来。奴家寻思,他们的家人里头,念叨最多的就是家里的娃娃,总说让娃娃好好读书,能改变受苦的命。”
陈燮沉默了,一手叉腰,顺着夏雪手指的方向,看着绵绵不绝的铁路,感慨万千道:“这样,这些人的娃娃,官府养了,读书的问题,官府也必须解决。还有,要在旅顺和沈阳各立一座丰碑,记录这些为了铁路捐躯的工人。他们是为了大明的未来,必须让后人记住他们的名字。没有他们,就没有大明在强国路上的飞奔,他们是大明强国的路基。他们是普通人不假,但他们更是英雄。立碑的事情,抓紧一点,准备好了我亲自奠基。修好之日我来揭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