早餐是米粥,登州海军在饮食上强调的是官兵一致。△¢頂△¢点△¢小△¢说,午餐肉切成丁,加上一些干虾子、绿豆芽、生姜然后一锅炖,还有两个大馒头。不紧不慢的吃完早餐,时间已经是上午八点半。餐厅里已经没别人了,陈燮这才慢慢的走上前甲板。水兵们正在清洗甲板,跪在地上用一种特制的石头在磨。陈燮的出现,没有影响他们干活的效率,年轻的士兵不过是抬头笑一笑,就继续干这份属于菜鸟的活。陈燮回了个微笑,在甲板上溜达了一圈之后,转身去下一层。
三层甲板上,炮手们开始检查拉索,每一个细节都不能放过。这些士兵都经历过最残酷的训练,一分钟发射一炮的水准,在当今大明已经是精锐中的精锐。看见陈燮的士兵,下意识的都立正,陈燮抬手回礼,信步在看上去杂乱的甲板上走了一趟来回。
确保让每一个士兵都看见自己之后,陈燮这才回到最上面一层属于他的甲板。
海面上天气很好,微风细浪,战舰的姿态很稳定。等在这里的安东尼汇报,一夜的航行之后,荷兰人没有甩掉大明舰队的追击,两边的距离反而更加的接近了。按照目前的距离和时速,最多还有八个小时,就能追上这些荷兰舰队。
陈燮淡淡的回了一句:“接敌之前在来通知我,别的事情就不要反复汇报了,我相信你。”
简单的一句话,安东尼如同被打了鸡血似得,腰杆挺的笔直。作为一个葡萄牙人,在大明呆了这么久,早就不把自己当外人了。在登州。他们这些人也不受排斥,很轻松的娶了媳妇,安家落户。因为身在军中,自身和家属的社会地位也有保证,当然离开登州另算。这些外来者,似乎也没什么机会去接触本地一些保守的官员。在登州。如果还有敢于歧视军人,会遭到整个社会的歧视。离开大明,我们什么都不是。这个观念,已经深入人心。
一个上午在紧张的追逐之中过去了,甚至连午餐吃的什么,很多士兵都忘记了。时间已经是下午三点,距离天黑还有四个小时左右的时间。这个时候,大明的舰队已经追上了荷兰舰队。奈特不得不承认,揆一说的都是事实。
“命令。准备足够的链弹,这样继续跑下去,肯定是跑不掉了。必须回头打一下,坚持到天黑就是胜利,如果有一场风浪就更好了。”奈特的话,揆一听了很无奈的承认他说的对。作为有丰富经验的海战军官,他自然知道现在面临的处境是什么。那么,就给他当助手吧。
“报告。荷兰人转向了,看来是不打算准备继续跑了。不然屁股对着我们。只能是你被动挨打。”安东尼来到陈燮的跟前,做战前最后一次汇报。陈燮站起身子道:“挂z字旗!打旗语,事关大明尊严和未来,恳请诸君奋力作战,陈燮拜上!”
听到这个命令,安东尼犹豫了一下。这是很吓人的话。陈燮拜上,这礼数太重了。但是陈燮很坚定的一摆手,伸手抻直了军装,慢慢的走到了舰首,站在那里就像一个雕像。身后是一名高举“陈”字大旗的近卫。
安东尼默默的向着陈燮的背影敬礼,大步流星的回到自己的指挥岗位上。传达了陈燮的指令后,一面巨大的“z”字旗升起,这是决死一战的信号。信号兵将陈燮的指令,用旗语的方式转达给每一艘战舰。
“事关大明尊严和未来,恳请诸君奋力作战,陈燮拜上!”每一艘战舰上都响起了信号兵声嘶力竭的喊上,每一个传令兵在看清楚这段其余之后,无不热泪盈眶,用上了吃奶的力气使劲的喊话。这段话在每一艘船上的每一个角落回荡,听到这话的官兵,无不下意识的挺直了腰杆。
“历数往事,大明在外辱和内乱的风雨之中挣扎,横空出世陈大人,带着陆地上的兄弟东征西讨,给大明打出来了一个太平。现在轮到海上的兄弟了,不能给大人丢脸啊。”广东号三级战舰上,舰长蒋方成大声的对手下的士兵们喊话,激励士气,这是忧国忧民的文青。
“都给我听好了,荣华富贵,就在眼前,就看你们有没有那个本事拿到手。”这是三级战舰江西号的舰长李敢当的战前动员,这货在海匪窝里长大的,读过几天书,父母跟着李国助投降后,进了登州海军学堂。因为海军扩张太快,七成的战舰上,都是这些年轻的毕业生作为军官来用。
红娘子没有跟着陈燮出去,在舱房内穿戴的整齐,端坐在甲板上,默默的等待着接过。面前,摆了一把战刀,一旦陈燮出了意外,她就一条路可以走,殉节。没人逼她,就是不想让陈燮一个人在黄泉路上太孤单了,有个伴才好。更深一层的想法是,他死了,我活着作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