牧宴别了万珏,独自回到屋舍,因着早早放了假期,所以学舍里只有她一人,余下的人早就回老家去准备过年了,唯独剩下她孤零零的一个人。偌大的学舍里空空如也,只有她一张还铺着单薄被褥的榻,其他什么都没有。
入夜。
这些天,岳山门附近又死了不少的人。一开始是老人,大多数人都以为是病死,要不就是老死,直到后来,中年的壮丁、青年、年轻的妇人……
层出不穷,虽然说岳山门有悬赏了奖金,派了不少弟子去查这案件,接连好几次一天之内来那么数十个人问安师尊关于伤口之类的事情。本来安白原是打算让牧宴协助调查此事,不过因为最近牧宴身体越发病弱,所以安师尊体谅牧宴不好的体质,派了别的弟子,这种赏钱的好事情,也是有不少人前仆后继的。
牧宴与此无缘。
大概是因为天生与钱不和的缘故吧,她上辈子也没挣到几个钱就英年早逝了。牧宴的病情十分严重,这几天只要干些在药房里平常的活,一天下来她便累的像条狗。
虽然安师尊也给她诊过脉,不过,安师尊也不明白这是为什么,只能给她开了强身健体的药方子,让她服用个把天数,安白原也时不时留意她的这诡异的身体状况。牧宴并没有拒绝这并没有多大用处的药方子,反而是心怀感谢的将药方子收下,并且抓了药服用,死马当活马医。
牧宴明白,这不是病,而是一种必然的结果。
她手上紧紧的抓住书页一角,注写命运的书上是这样写着:他抓了一人去了无名湖,祭献给湖女,以祈求湖女的回应。
——有些事情是不能改变的,你我皆是这书中人,无人可避免悲剧的结局。
——那如果我“死”了呢?
……
剩下的日子不多了,虽然她有在做善事改变她原本的人物设定,可这些都远远不够,眼下唯有脱离作者的视线之内,越出剧本之外,隐身与芸芸众生之中,那样,她才有机会脱离背负厄运的因果。
很快就要见到“谢沉封”了,不知道该用什么样的表情面对那样冷血无情的男人。
牧宴手上放慢了整理衣物的动作。
不,现在还不是思考该如何面对谢沉封的时候。
牧宴目光微微一沉。
……
“师尊。”牧宴踏步入了烧着炭火的房屋之内,上前递了一份假条,安师尊并不仔细看那份假条,点头允诺了她。
“这些天多麻烦你了,早些回去过年吧。”
安白原看着这个被自己一步一步带到如此地步的学生,心中在满意的同时,也看见了她走到这步的艰苦,确实是个肯吃苦的孩子,加以培养,那么来日必定是个难得的。
得到了安师尊的认可,牧宴转身就退出去,出去的时候进来了一个人,那人正是霍应山。牧宴看着进来的男人,也看了她一眼似乎警惕着什么一般。
“你怎么来了?”
安师尊看着进来的人,沉声道了一句。
“我怎么能不来?这马上就要过年了,我那边可是没什么好伙食,这不是来你这里蹭些?”霍应山笑吟吟的走进来。
看着霍应山有所目的的进来,心上不悦,眉头蹙起,约莫是不喜别人也来蹭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