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知道从什么时候开始,他便常常做这样的梦。
……
此眼为世间黑暗所失。
此身为冰冷绝望所筑。
其灵魂为世间所抛弃。
风雨十年,灵魂漂泊,其身湮灭在世间灰暗之下。
然,其心却似金光耀眼。
身沐无名之湖,心受神女祝福。
……
一片死寂的夜色之中,一人持刀,手上的长剑好似手持一把冲天火光的火炬,热浪滚滚,混沌的光芒闪耀在其中,如这寂寞夜色的点点星辰。
明明是夜晚,此剑一出,气如长虹,剑气浩荡,黑蓝色的光芒直达九霄,其光辉遮住了漫天星辰,整个天空恍如白昼,片刻后又瞬间炸裂,四处星火飘摇,滚烫的热浪朝四面散发开来,其势如洪水,热浪席卷整个山头,石土翻滚,黑蓝的剑光轻易的打破了高达数十米的高墙,强势地推倒了一大排的乔木,树头带着火光,整个山头正如一片被小火点燃的火海。
整个山头如同灾难现场也不为过。
山头好似起了飙风一般,高大的乔木被这剑气的狂风连根拔起,裹挟着破败的砖瓦,杂乱的物件被狂风卷起,就连这山路的石阶也被巨大的冲击力碾压的稀碎,飞沙走石。此战,气势磅礴。只需一夜,就将山头为平地,火红色的焰火烧了半个山头。
“你怎么样了?”从不远处疾步过来的男子扶住她疲倦的身躯。
经过刚才一场恶战,已经体力不支了,不必提下山这种费劲的事情,就连小走一会,只怕是都没有那个力气了吧。
“你怎么变成这副模样了?你已经到了这种地步了吗?”
是啊,尽管外貌不变,身体内部已经崩坏这么严重了吗?
如若不是曾受过无名湖的眷顾,她怕是已经倒地不省人事了,沉重的眼皮几次要遮住眼前的视野。
“无碍,只不过消耗有点多了。”说罢,她陡然吐露一口黑血。男人见她这幅惨烈的模样,分不清楚到底是诅咒发作了还是因为这场对战给她留下来沉重的负担。
“你——”他欲言又止,被她坚决的语气打断了。她感觉全身好似被拖上了刽子手的菜板子接受着手起刀落的处罚,痛的难以用言语来描述,身体被撕扯开来,滚烫的血液从清晰的痛楚处不断地涌出来,身上一片火辣辣的疼,哪怕走一步,也好似走在刀尖,脚下已经积了血水。
“快,快去取回来,时间快来不及了!”她推着身边的男人,催促道。
“我,你在这边等着我,我这就去取它回来。”他一面说道,一面目光不舍的看着不知道什么时候已经变成血人的女人,乍眼一看,她好似从沙场归来的亡魂一般,他快速的将每天按时喂给她的药丸让她服下,这才稍稍放心。
“一定要呆在这里等我,我很快就回来。”
只要把它拿到手,那么,你一定会得救。
他如此坚信的想着,满怀期待的朝着远处走去。
女人苟延残喘般的靠着双手中的剑,勉强支撑着自己站着,双腿难以支撑她过于沉重的身体。而纤细的长臂依靠着手中那把散发出血腥味的长剑,上面刻着复杂符文的宝剑缓缓地散发出诡异而显眼的蓝黑色光芒,好似一把刚刚出鞘的长剑,其刀锋十分锐利。
上面并不装饰着什么,那只是一把纯黑的长剑,散发着邪气的神造兵器,明明是神造兵器,却没有一丝神圣的气息,反倒充满了混沌的邪恶。
“一切,都是镜花水月呢。”
她目光沉重的看着怀中抱着宝器而来的男人,他脸上挂着喜出望外的笑容,这是十年来,极少数能见到的笑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