深吸一口气,伸出手擦了泪,又用手掌在眼前摇晃,生出丝丝冷风,想快些把这些泪水风干。
之后的之后,他也不知道他们说了什么,只是再看时,皇上和陨寒都不见了,她泰然自若的问道:“余公公,皇上走了吗?”
余然答道:“还未,皇子陪着皇上在东侧的园子里闲谈呢。”
籽听舒了一口气,笑着与他说要回卓异苑了,他只道等会会告诉陨寒的,籽听便快步出了明皖宫主殿。
坐在凤凰木下,她心绪烦乱,看着一身碧色纱裙,她不怎么喜欢碧色,可是她便只有那么一件衣服,这套衣服还是玉玲刚刚做好没来得及穿就送给了她。
低头看向腰间的月牙玉佩在这蒙蒙黑的天空下奇异的美,冷冷一笑,取下玉佩,伸手就想往树上摔去,却怎么也狠不下心,终究是长长一叹,按在了胸前,抬头望着半黑的天空,有种奇怪的压抑感,想起皇上的话‘最近做事情越发毛躁了,处理事情也老是出纰漏,但却好像不是为了籽儿那丫头,他甚至三番五次和朕说要抬了他那平妻做正妃,如今籽儿还未寻到,他就如此,真是让人冷寒!’
‘如今籽儿的人找不到,尸体也看不到,弄得众人都心不在焉,朕为让朝廷后宫的安宁,只得和老四拟了个协议,让茹亚公主做了正妃,也让他告诉大家尸体找到了,籽儿是溺水死了。有朕的担保,那些人也不会说什么的!’
想到此,凄凉一笑,奔入房间,将书桌上那一堆字丢入盆盂,缓身蹲了下来,看着那一个个字体清秀的诗词,是那首《凤凰台上忆吹箫》。便是他如此对她,她却还是无法忘怀,可笑至极,拿了火石将这些纸点燃,看着火焰一点点变大,映的她眸色通红,脸颊如彩霞,只是那悲伤的神色让人凄婉。
像是自嘲一般低低喃着:
香冷金猊,被翻红浪,起来慵自梳头。任宝奁尘满,日上帘钩。生怕离怀别苦,多少事、欲说还休。新来瘦,非干病酒,不是悲秋。
休休!这回去也,千万遍阳关,也则难留。念武陵人远,烟锁秦楼。惟有楼前流水,应念我、终日凝眸。凝眸处,从今又添,一段新愁。
没有思念,没有绵绵情意,只有空洞悲凉,字字让人听去胸中悲愤。
待到最后一丝火熄灭,籽听才起身,陨寒不知什么时候在他身后,她不知道如何开口,只觉得喉咙干哑,他神色复杂,好似有浓浓的怜惜,道:“他负了你,何须多伤感,为此种人不值!”
微微惊讶,想到他天生聪慧,便不自觉的笑了起来:“是啊,不值的,可两年多的感情怎么能说忘记就忘记。”
摇头叹息,极为讥讽的语气:“在我最伤心的时候是他安慰了我,亦是他处处护了我,本以为是我对不起他,本以为我理所当然该好好待他。到头来却发现,我在他的眼里远远不如他在我心里面的重要,我只是一枚好骗的棋子罢了。”
听她说的这般伤感,陨寒万年不变的眸子似乎变得多了些什么,管不住自己的嘴巴:“时间长了就会好的~”
籽听微微抬头看向他,他此时似乎不像以往那么清洁出尘了,比以前更为生气了,只是她没有心情去探究,只低头想,为了忘记陨轩她花了整整一年半,到如今想起来依旧隐隐作痛,忘了他,该多久?可是要一辈子?
籽听睁大着眼睛,将眼里凝在眼眶中,让其自由风干,走到凤凰树下,笑吟吟对他道:“你还未见过我跳舞吧,我的舞艺可是学得最好的呢!”
说着便翩翩起舞,虽然今日穿的不是长袖,却依旧舞出一种飘逸之姿。裙角被风吹的褶皱,犹如那一层一层的海浪,冰凉冷清,却让人无法忘怀。
她自从来了明皖宫也变得懒散了,头发只用一根白色锦带松垮垮绑着,如今飞舞起来,却是另一般风景,丝丝墨发飘扬,直让人想起了那飞流直下的瀑布,震撼难忘。
籽听含着笑,仰头望着天空,将那些绮丽星辰收入眼底,让那眼眸如星光一般璀璨美丽。她本就娇小,如今再跳这么一支清冷的舞,显得更加身姿楚楚,我见犹怜。
便是再伤心,她都笑着,笑的动人,笑的凄冷,仿佛再述说这什么,她本是天生的尤物,再这么一舞,便是日月星辰,繁花奇宝也不如其带来的震撼,惊艳。
舞与琴一样,需要有情感,有心才会让人神往,让人叹为观止,身心不自觉的放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