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娘娘。”微点点头,籽听才回过身看向周月仙,淡淡说道:“你大可不信,但是你觉得我有必要骗你么?”
三个人静站了许久,周月仙终究有些不知道如何自处,只得踩着小步回去,籽听拉起陨执的手,让他坐下,对着流朱说道:“去房里面把药膏拿来~”流朱颔首应声离去。
籽听看着他的手摇了摇头:“你何必挡着,抓住她的手就可以了!”
“那时她就要碰到你了,我抓住她的手也是会砸到你的~”陨执观察着籽听的脸色,她好似生气了,伸手捏了捏她的脸,问道:“刚刚怎么不让开,非要她砸~”
籽听扭了扭头,甩开他的手,接过药膏抹了起来,低声回答:“我想看看你到时候是护着她还是护着我~”
陨执闻言禁了声,忽的低下头,直挡住了籽听的视线,把籽听吓了一跳,他嘟囔着:“籽儿真的生气了?”
抿唇淡笑,摇了摇头,收了药膏给流朱,回答:“只是替然儿不值,她的一条命只不过让人家被数落几句。”
忽的,籽听又转了话题:“如此被皇上冷落着,你可烦闷?”
“如今这样极好,我若是一直站在那风头上不知道会树敌多少呢,等他们折腾的差不多,我再露面好了,总不能一直被他们斗吧。”籽听惊讶的抬头,见他眼眸如水,毫无波澜,平静的如那冬日里的湖面。
也不知道如何回答,只是低低应着:“嗯。”
七月十五,顾乐雅卧病在床,与以往不同,这次来的没有一丝征兆,没有一丝的原因。
“怎么样了?”籽听昂头看着一面把脉一面摇头的太医,这些太医总是喜欢故作深沉,把头摇来摇去。
只见他摸了摸那半尺长的花白胡子,一只手离开了顾乐雅的手腕,叹息道:“身上多年的寒疾未除,这么多年又三天两头生病,这此恐怕是扁鹊在世也无济于事了。”
见他起身欲走,籽听拉住他灰白色衣袖:“太医,就没有别的法子了吗?”
太医看了一眼籽听,只是摇头叹气:“恕微臣无能为力~”籽听垂下了手,顾乐雅虚弱的笑着,拉起籽听的手,轻言:“无碍的,我也活够了。”
“姐姐这么年轻,什么叫做活够了!”籽听急急叫到,顾乐雅微微一笑,没有回答,籽听也只好低头不语,耳边响起太医的嘱咐声:“文主子还是好好照顾自己的身体,别太伤神费脑了。不然恐怕~”话未说完,便摇头离去。
顾乐雅疑惑的看着籽听,见籽听有闪躲之意,紧紧握着籽听的手:“妹妹你…可有的救治么?”
籽听摇了摇头,尽量让自己开心一些,如今顾乐雅已经灯枯油尽,难道她还要惹她伤心么,只作无所谓般:“无碍的,也只是些小毛病,姐姐可还有什么想吃的,想做的事情么?”
顾乐雅犹豫再三,看了陨执一眼,见他不是特别在意,才用力取下手上的镯子给籽听,徐徐说道:“帮我还给他,说是雅儿负了他,这种大礼实在是受不起。以前一直没有时间还与他,这次就拜托籽儿妹妹了。”
见她泪光闪闪,眼带哀愁,似乎不舍又似乎早已割舍了,矛盾而又复杂。籽听轻轻一叹,点头道:“今日我就让人送出宫,让大哥帮你寻到那人,还与他。”
“多谢籽儿妹妹~”顾乐微笑着,神态温和文雅,似是了结了一个耿耿于怀许久的心事。
籽听静静陪着她,听她说她小时候的事情,第一次从她脸上看见了从未有过的愉悦,舒适。直到最后她都不愿意说起顾冰影,还有那个他喜欢的男人,也许谈起了她便会觉得痛。
她的声音是安静文雅的,与她带给人的感觉是一样。她一直握着籽听和钱娟儿的手,在说笑中悄无声息的离开了,籽听仔细端详她,她整个人都是笑着的,也许家族带给她的压力让她觉得太沉重了,如今她终于可以做一回快快乐乐,无忧无虑的顾乐雅了。
她的神态怡然温雅,除了那惨白的唇色以外,根本看不出来她已经死了。
安慰了钱娟儿便出了黎菀,陨执一路也是绷着脸,籽听回神见他如此,莫名其妙的问道:“你怎么如此?乐雅姐姐她是开心的离去的~”
陨执微摇了摇头,紧了紧籽听的手,见她茫然不知的样子,才扬唇说道:“我害怕籽儿有一天也这般离我而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