宋齐丘微笑满面,简要将此前燕王殿下关于江北淮南的战局预测和拟应对措施讲述出來,顿时让两名军伍神情肃穆起來,以无比崇拜的目光看向李弘冀。
李弘冀摇摇头,抚掌大笑:“好多都是宋公推测出來的,我不敢冒领此功也,此刻,两大虎将齐聚扬州,正好听听你们的看法。”
柴克宏沉吟不语,慢慢起身,踱到舆图前,凝目观看。
冯丹略一沉吟,率先开口道:“末将在林枫林大人手下接受过训练,熟知他心思慎密,谋思长远,而直到现在不见寿州求援的迹象,这说明林大人一定有信心守住寿州,必然还有反击之策,末将自然十分认同燕王殿下和宋公的看法。
先,在末将看來,燕王领导下的扬州军力完全可以成为改变江北淮南战局的决定性力量,其次,末将认为,与其现在坐以观望,不如以小队兵力轮流进行侦察和试探性攻击。”
“这,。”李弘翼有些迟疑地说道,“父皇刚刚下令,齐王也曾严令告诫,各地不得擅动,坚守城池,违令者重罚,我们此时出击只怕不太妥当吧。”
冯丹轻声回道:“目标不同,策略自然应该不同,我们现在决意出击,一者是为了实地了解敌军实情,以知己知彼;二者,也是最重要的,是要通过战场实战迅锻炼出一支精兵。
林大人曾教导过我们说,最好的练兵方式是上真正的战场,最好的防守则是不断地进攻,请恕末将直言,我大唐士兵特别是扬州军,已多年未经战事,全军体格也整体偏小,若到了你死我活的战场,遇到了身材较高大且常年在外作战的周国精锐,先天已输了一分,若不全力赶,只怕看到了战机也难以抓得住。”
李弘翼闻言轻轻点头,将脸转向了柴克宏。
柴克宏从舆图前缓慢转身,沉声说道:“末将认同冯将军的说法,我扬州若要在战局中出奇制胜,沒有强大的攻击力是万万不行的,末将极为赞同从扬州军中细选精锐,分批赴濠州、滁州地界暗中作战,侦情报,练军力;另外,末将认为,我军精锐能强攻的同时,还必须擅守,殿下请看,。”
李弘翼三人一起走到了舆图前,看着柴克宏的手指重重地点指在寿州的位置。
“末将同样相信冯将军对林枫林大人的看法,相信他一定会有谋略将敌军主力拖在寿州城下,而且极有可能就此大败周军,一举奠定胜局,因此,我们若想一锤定音,我们的要目标必须放在寿州,而不是濠州、滁州这些地方。”柴克宏斩钉截铁地说道。
宋齐丘看了满颌硬硬胡须的柴克宏一眼,眼中掠过的是掩饰不住的赞赏。
“到了最关键时期,我们就必须找到最快参与到寿州战局的途径和方式,末将有一个十分冒险的突袭计划,。”柴克宏眉头微皱,手指在舆图上划动着,继续说道。
“扬州到寿州直线距离近五百里,但若直线过去,必然困难重重,阻碍重重,末将建议我们水6合进,绕路而行,步军先期出,一路掩匿行迹,直杀正北方的泗州,先期侦察敌情;水军则沿运河北上,过洪泽湖,抵达泗州后,载兵过淮河,进入周国境内,然后弃舟,再沿淮河北岸向西奔袭,找安全处隐匿,侦到了时机,则直杀寿州北岸,抢占渡口,建立防守阵地,或渡河攻击周军,或就地阻击周军北归,战事必成。”
“柴将军的想法够大胆,够犀利。”冯丹惊叹地盯住了柴克宏,心中暗自惊叹,这个计划不正符合林大人所讲的特种战宗旨吗,集中精锐,直捣要害,一击致命。
李弘翼和宋齐丘也均露出了惊讶和佩服的神情,这柴克宏以前以善守而著名,怎么今天会一反常态提出如此冒险的进攻计划。
柴克宏面色如常,只是眉头皱得更紧了,低声说道:“这只是末将一个纸上谈兵的计划,影响成败的因素非常多,我们的兵力多寡、精锐与否,一路上如何掩藏形迹,出击队伍沿途的补给问題,到敌境选择何处隐匿,何时出击,如何夺渡口,如何守住渡口,如何与寿州军配合,一点出问題,则全局则输。”
说到最后,柴克宏右手握拳,在左掌心狠狠一击,抬头禀道:“凡事预则立,不预则废,殿下,末将想奏请近期兵力训练悉数交给冯将军,以特种之训练办法全力训练,末将则沿方才的路线便装刺探一遍,以确保我们突袭成功。”
李弘翼眼睛在舆图上看了几个來回,与宋齐丘对视一眼,猛地一掌击在墙上,大声吼道:“向來兵贵险着,就这么定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