处在桥面上的士兵看看眼前冲过来的潭州军狂潮,再看看两侧举箭欲射的潭州弓箭手,再回望一眼已经变得非常混乱、没有命令传来的桥南己方军队,知道自己上天入地都难逃了,立刻有聪明的士兵将武器扔在了地下,人开始向桥边贴去。
有人带头,自然有士兵跟随,守桥士兵很快腾出了一条桥面通道,何敬真带领着朗州军继续向前冲去。
这时,雷晖却遇到了麻烦!
挤在他身后的桥中央的谭州守桥士兵乱吵乱嚷着,不知办才好。喧闹声中,一支冷箭无声无息地射向了雷晖的后心。
雷晖看似满不在乎,其实早已经紧张得浑身冒汗,精神高度集中,耳边听到似乎有一些异样,立刻警觉地将身子一扭,那支冷箭错过了后心要害,狠狠地从他的肋骨之间扎了进去。
雷晖一声痛嘶,右手下意识用力,刀在韩礼脖子上一划,身子一斜,向河面上栽去。
已经冲到近前的何敬真亲眼目睹了这一切,心中痛极,回身高声喊道:“快去救雷晖!”
转过头来,何敬真一双血红的眼瞪着面前一个个畏惧的守桥士兵,狂吼道:“放下武器,跪地投降!否则杀无赦!”
口中喊着,何敬真沿着狭长的通道,直接冲进了潭州军中,手起刀落,已经砍倒了几名来不及反应的士兵。
紧随其后的亲随们自然不甘落后,猛冲进来,奋不顾身地去卫护自己的老大人,再其后的朗州士兵也各自分工,押俘虏、腾桥面、架木头,全力开道。
此时,韩礼几名亲随架着已经人事不醒的韩礼,急速向后退去。
大批的朗州士兵如颠如狂,发足狂奔而来,特别是盘龙、赵叶等部族将领,他们本来以为今天只是出来活动一下筋骨,根本没有想到战事进展会如此顺利,从刚开始的不屑一顾变得特别积极,连连呼喝,大步抢到了前面,猛地冲进了进退失据的潭州桥南守军当中。
这几个猛男一发力,本就有些心慌意乱潭州更无心恋战,阵脚不断松动,向南桥头退去。
“韩礼死了,马监军跑了!”人群当中,不知是谁高喊了一句,朗州军士兵也突然开了窍,合声喊了起来。
喊声就像压倒骆驼的最后一根稻草,潭州军后队已经有人转身逃路了。
这时,一身是血的何敬真再度高喊道:“都是楚国男儿,放下武器,饶尔性命!”
何敬真的几名亲随赶紧过来,全部卫护到他的身边,齐声喊道:“放下武器,投降!”
此时,杀得性起的盘龙一刀将一名举棋不定的潭州士兵砍倒,他用力一抹溅得满脸的鲜血,狂吼道:“再不放下武器,一个不留!”
面对着盘龙的一名潭州士兵魂飞胆战,立刻将手中的刀扔在地上,跪了下去,高喊道:“我投降!我投降!”
恐慌是会传染的,很快,桥面上所有潭州士兵放下兵器投降,远离桥面的士兵则四散拔腿就跑。
盘龙将一名挡住他前行道路的潭州士兵一脚踢飞,健步如飞,向前追赶逃跑者去了,在他身后,一个个部族士兵也如出匣的恶虎,狂啸着向前冲去。
赶在太阳落山之前,何敬真所部已经彻底肃清了湘西路所有穿潭州军装者。当天晚上,已经有性急的部族军从湘江沿岸农家征来了打渔的小船,直接杀到了潭州城下。
至此,潭州城真正是兵临城下,彻底被围困起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