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哥，说实话，那东西从哪儿搞来的，我瞧那画工和做工都是相当不赖啊?”姜天宝随口问了一句。
“兄弟你是内行，我也不瞒你，那东西是从陶瓷镇进来的，其实价钱也不算便宜，一个一百块，我是准备卖个一千块左右的，谁知道那人一来就把‘我很好骗’四个字写在了自己脸上，这种冤大头，我能放过吗?”摊主压低了声音说道：“再说了，我这摊位上要真有好东西，早就被杨老那样的专家给买走了，哪里轮得着这些外地客啊。”
言下之意，姜天宝虽然是内行人，但还不是专家，不如杨怀仁那样的人。
“听哥你这话，好像知道我师父的厉害啊，那他说那铜葫芦不是风水法器，你还不信?反而信张半仙的话?”姜天宝微微皱了皱眉问道。
他对对方小看自己并不以为意，在这一行，被小看反而是福气，如果别人都知道你是专家，那你想捡漏可就不太容易了，你要的东西，别人必然会将价钱抬高许多的。
只是对这摊主对自己师父的佩服有些困惑。
摊主叹了口气，四下里瞅了瞅，确认附近没有人，这才又压低声音说道：“张半仙什么货色，我能不知道吗?杨老多厉害，我能不知道?杨怀仁杨老的名气，整个砖瓦寺乃至陕州甚至全国，只要是行内人，怕是没有不知道的，他早些年打过眼，交过学费，可是自从五十岁之后，就从未再打过眼，不管是普通古董还是风水法器都是如此，我能不信他?只是这个事儿有点特殊。”
“特殊?”
“唉，是我对不住杨老。可我也是被逼的啊，那黄成堂在砖瓦寺上势力不小，张半仙更是跟一些地痞无赖有联系，我为了讨生活，也只能昧着良心说假话了!”摊主叹了口气，很是为难地说道：“你可以辞职不干，但我不行啊，我一家老小都在古城，就靠我摆摊赚点钱度日呢，不能得罪人啊。”
“哼，当真是人善被人欺，马善被人骑啊。你莫非就觉得我跟杨老比较好欺负?你就不怕我砸烂了你的摊子，让你从此做不了生意?”听完摊主的话，姜天宝虽然能够理解对方的苦衷，可是心中还是有气，这他娘算什么事儿嘛。
“天宝，你打我吧，打我一顿，我心里头反而好受点。”摊主自知有愧，可有些事情，他也没法子。
姜天宝挥舞的拳头都已经举起来了，不过想了想，最后还是又放下了，他这一拳头真下去了，这人非得住院不可，就算对方不告他，估计这人家里头的妻女都要吃苦了。
唉，果然还是打不下去啊。
不过转念一想，其实这也未必是一件坏事儿。
“罢了，其实我早就想让师父离开那器宇轩了，在那里受窝囊气不说，拿的钱还少。你也是逼不得已，不过坏了我师父的名声这一点必须得弥补。”姜天宝说道。
“怎么弥补?”
“不用你开口，待会儿我会当众拆穿这所谓风水法器的假面具，你只需要装作心疼的样子配合就是了，这个事情之后，兴许会让你之前的宣传效果前功尽弃，不过你如果真得觉得有愧的话，应该不会在意吧?”姜天宝说话的时候，冷冷看着摊主。
“不会在意，不会在意!一切听你的就是，反正到最后这是你发现的，他黄成堂和张半仙也怪不到我头上，可以的。”摊主回答倒是爽快，这让姜天宝心里头舒服了不少。
“这还差不多。”姜天宝心里头的愤怒稍微减轻了一些，最起码这摊主的态度不错，比起那黄成堂和张半仙简直好了太多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