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如今那位老前辈的女儿就在你县人民政府中任职,你是25团的团长,那边也是你的辖区,你可知她有中意的人?我想,萧老应是有些急了,他女儿算算日子今年都有二十几了,后半生竟无半点着落,估计才有此问。”
杨师长目不转睛,继续说道:“如何?那萧先生的女儿我没怎么见过,不知她为人如何。但她老爹我曾与他有过一次谈话,知道那是个有真学问的人,想来有此书香门第,他女儿估计也不差……你们25团近水楼台先得月,但包括你们团政委在内的几个团干部我全部问过,对此一点意思都没有,怎么?是人家面陋还是性子有问题?”
“你不必介意,尽管跟我说,大不了我去随便找个理由搪塞聂老总算了。”
师长结合之前跟纪亭、赵守诚他们的来信记录,还以为萧老女儿长得丑或是性子不行,亦或是政治思想出了岔子,不然这几人为何都如此顾忌?
“不是这些原因。”沐阳摇了摇头。
“萧老女儿出身自书香门第,以前估计不事劳动,因而会好看些……若是参加革命,风吹日晒之下这面容变差也是在所难免。另外不论职位,为了上阵打仗,女同志的头发也是要剪成短发的,甚至与男子同发也不无不可……难道是这些原因?”
“师长不必说了,萧老女儿并无她自身的原因,只是我以为‘革命尚未成功,同志仍需努力’罢,这时候娶妻生子,怕是要让子孙和妻子受苦啊。”
“……”
两人站定在原地,现场也陷入了缄默,连后面跟着的几名警卫战士都不敢继续聊天。
许久,感到口舌干燥后,杨师长才轻轻举起手里的水杯小抿一口,沐阳这番话虽然没有给他什么震撼,但却让他陷入了思考。
“竟然是中山先生的遗言?现在看来,不是他不够努力,而是是刮民党辜负了他……我发现你这个人,可比我那参谋长好太多了,尤其是个人品格之上。”
“黄参谋长?他怎么了?”
“也无甚么,老罗跟我报告,老黄也不知从哪沾染了混账军阀作风习气,从军那么久了,竟然变得骄纵起来,甚至还出了打骂下面战士的情况……去岁经人介绍也帮他成了家,只是我那弟妹时常找贱内谈天、吐诉,说……咳。”
杨师长没有说太多,毕竟他和黄寿发、罗元发等人不但是闽南同乡、都是客家仔,而且还是一起参加革命的战友,这么多年下来早多多少少也能算作是半个异姓兄弟。
沐阳想到了日后黄参谋长的结局,似有所悟,没有问下去,也没有让师长难做。
以男女情长为导火索,这位黄参谋长,结局可不是特别好呢……
“我记得你是梅县人?祖籍是河北?”
“是的。”
嗯,这具身体确实是。
“其实我找过纪亭他们,他们对此语焉不详,现在看来……估计就是在让着你!要不然我把那小萧调走?这不过也是司令员一纸命令的事,省得你绝家子这个耽误了别人。”
“……”
如此,沐阳又迟疑起来。
师长一看,冷笑一声。
“呵!割哩三刀都无血出,你分明对人家也有意,不错吧?就这么拖着有什么用?赶紧写封情书给人家,不然人闺女可真得被你耽误了。”
“小萧在根据地工作了一年多,也没什么怨言,想来她也没什么意见,她若是觉得不适,早就跟我反应要求调离了,这机会你也不把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