黑暗中,一人鼻翼轻嗅,似在品味香炉中焚出的幽香。指尖轻叩着桌面,思索,又似是在追忆。
良久,那人从檀木椅上起身,将握在手里的香茗一口饮尽,轻放桌上,望着天空的圆月出神。
“快有十年了吧,也该回来了。”
剑眉星目中刻满思念与回忆,离别了十年,等待了十年,便是一块顽石也会在风中磨平了棱角,化为沙石随风飘扬。
方伯同样站于天台之上,负手而立,望着天际皓月,清澈的眼眸中印刻着月光的清冷,左手一壶烈酒,不时提起猛灌一口,没有一丝的浪费。
“兄弟啊,黄泉下你可还安好,这么多年不见,怪想你的。看到了吗,你那又是你徒弟又当我徒弟的儿子已经完全超越我们了。我知道你很欣慰,不过不要在我面前得瑟,好歹老子还能站在这里,而你……”方伯沉默住了,再度猛灌一口烈酒,脸色丝毫未变。
“算了算了,你我的恩怨早就一笔勾销了,尘归尘,土归土。我哪能还和你一般计较呢,被那些原来的狐朋狗友知道了还不笑死我。他们肯定会说,老方啊,一个大老爷们学娘们矫情是不是又思春了,哈哈。”方伯摇了摇头,再度提起酒壶,却是发现酒壶已空,轻颤两下,任最后两滴酒水入了肚,方伯双眼微醺地看着攥在手里的酒壶,摇头道:“不痛快啊,当年我们月下痛饮,那是一人一酒缸啊。那里是现在这幅光景,你们都一个个去了,独留我一人在这里喝着闷酒,现在连酒也没了。酒没了,人没了,都没了。”
方伯就这样坐在窗台上,斜靠着栏杆,在夜风吹拂下,闭上了眼睛。不多久,响起了如雷的鼾声。
独倚栏杆,非酒醉,人自醉,明月清风,离别泪,莫追悔。
月,还是原来的月,人,却已不是原来的人。
陈卓凡盘膝而坐于法阵中央,禁断的符文在陈卓凡身侧缭绕,整个空间都被巨大的纹路包裹着,隔绝着一切能量的进入。亚丝特蕾娜双手交杂在胸前,紧张地望着陈卓凡眉宇不断的变化,在这一刻,亚丝特蕾娜反倒是最紧张的人。
现实中,陈卓凡体表浮现出火焰般燃烧的光辉,银色的月光仿佛变成了汽油,倾泻在陈卓凡的身上燃起能量之火。这就是亚丝特蕾娜所说的法力燃烧,这种火焰的燃烧是阴冷的,整个房间内如同冰窟一般。
而在房间外的柳韵正与张梁制定着新一轮的计划,张梁皱眉道:“长官,你有没有感到一阵冷意。”
柳韵点点头,蛾眉轻蹙道:“我也感觉到了,不对啊,我们这根本就没有制冷设备,怎么回事?”
“似乎是……那边传来的。”顺着张梁所指的方向,柳韵心中一惊。
“是陈卓凡!?”
天空,一辆黑色流线型飞空艇上,坐着一位驾驶员与一位丰神俊逸的少年。
少年看似有二十岁,着实称得上是英俊潇洒,额前的刘海挡住了他神采奕奕的双眼,嘴角若有若无的笑意,给人自信不羁的感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