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阿靖,为什么……为什么背叛我!”
……
“采裳,为什么……为什么要救我!”
四面忽落起了点点晶莹的雪花,一切都被寒冰冻结,这是寒威凛冽的严冬——在她心里。
冷,好冷……好痛苦……
“无仇——”
她忽叫出声来,却仿佛抓住了一根救命稻草。
奋力冲前去,那个青衣男子便浮现在眼前——
江无仇!江无仇!!江无仇!!!
心中最深处的那个人,现在就在眼前!是的,是那个青衣的少年。
她否认了多少次,内心挣扎了多少次,然而在自己最痛苦最难熬的时候……看到希望却是他。
终于妥然接受。
仅此,她悄然将他放入心中,偷偷的,小心翼翼的封存起来。
“哧——”
蓦然间,清光万丈——映出采裳清彻的眼眸。
绯光四射,耀着人睁不开眼。
那只纤弱的手竟在那瞬间将血薇剑连鞘拔出。那明亮似镜的剑身果如江湖传言,风华绝代,吹毛断发。而在年轮的磨损中竟不带一丝疤痕。
这饮过太多血的杀人利器一时却散出犹似过往的淡淡味道,那被时光抹去的岁月,那被人淡忘的情愫,再次揭开痛楚竟有几分悲哀与苦涩。
残存的那丝温度与一切仿佛就发生在昨天,幻境般如梦初醒。
方才在采裳眼前的幻象,亦飘渺朦胧。她的心此时已有了结果,坚定了在那样时刻内心所见的那个人。
采裳持着血薇剑,蓦然间天忽阴沉下来,星河暗黯,日月无光,狂风大作,雷电交加。
狂风由手中的血薇间引起,采裳忽地睁开美丽的不可方物的眼睛,长发飘散——负手血薇!
江无仇、白道黑武、颜如玉皆怔在原地,不敢动弹半分,看着眼前的景象都被惊呆了——一模一样!一模一样!
——血魔之女!舒靖容!那个听雪楼的女领主,那个掌握多少人死生的冷漠无情的死神!那个在三年前死去,却又杀人如麻,剑术堪称为魔的人!
半晌,一旁的颜如玉才失声笑了起来:“江无仇,你说的没错,她才是血薇剑的真正的主人。”
江无仇这才缓过神来:“听雪楼与舒靖容对你无任何恩情,道教之人将这柄剑交于她人,不是助纣为掳吗?”
颜如玉笑道:“你是有意套我?你相信她不会成魔,不会杀人,却还有意如此。”她顿了顿:“舒靖容在世么?舒靖容早在三年前就死了。听雪楼虽改写史册,可江湖还是人尽皆知。但是不管她是谁,你如何相信她,我便如何相信她。就是这么简单,就算再给我一次选择,我还是会这样。”
江无仇笑了笑:“你还真和普通女人不一样。”
“不,我除了看护血薇剑,就是一个普通的人。我有感情,会思考,会喜欢。”颜如玉说起时内心便不再平静,笑靥如花,目光却一直注视前方与黑武闹成一团,大呼小叫的白道:“他外表阴柔,软弱无用,而内心却又反之。我很敬仰这种人。”
“你应经历过至亲死生的,但如今还是又相信了?”江无仇蓦然问道
“相信什么?”
“爱情。”
“哼。”颜如玉嗤之以鼻:“要相信也是你这个忧郁公子相信,老娘心里啊比谁都透彻。”颜如玉道。
这个不过二十岁出头的妙龄女子却又着三四十中年人的心境,几乎可以看破世事。
“我们相知且了解对方的心。这算不算知己呢?哈哈!”江无仇笑道
“既然这么投缘,我便自作主张认你为兄长啦!”颜如玉乐得合不拢嘴。
“这么相信我?万一我是坏人,你会被骗的。”
“我才不笨,虽然只是今日相见,但是确实似熟知的故友。再说了,我都毁容啦,你也不能拿我怎么样,更不会有人要我。”颜如玉也已放开,竟调侃起自己脸上那赫目扭曲,贯穿右脸的伤疤。
“采裳取得血薇,我们可要速速离开,以免其它意外。”江无仇怔了怔,一直注视前方手持血薇剑情绪还未平复的采裳,缓缓道。
“嗯,我们要迅速撤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