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端木公子你看,前面就是楼观台了。”
一艘庞大的浮空飞舟,赶在黎明时分抵达了楼观台附近。
浮空飞舟之上,一名身宽体胖一瞧就知道不是肥羊就是富家子的富态公子,强忍眩晕遥望向数十道光柱通天彻地的楼观台。
“终于到了!终于,呕……”
富态公子一口气泄出,顿时就扶着飞舟船舷大吐特吐起来。
呕吐物并没有污染浮空飞舟,因为一名美貌侍婢在富态公子低头之时,就奉上了纯金痰盂去承接。
“哟,端木公子你这吐的都是苦胆汁儿了啊。”
也不知是哪个眼尖的短命鬼,居然拿这事儿开起了玩笑。
将腹中仅剩存活吐了个一干二净的端木公子,颤巍巍摆手。
立刻又有伺候在旁的另一名侍婢拿出纯白真丝锦帕,细细将端木公子的嘴擦拭干净,至于用过的锦帕就如废纸般被直接被丢入了痰盂里。
然后,那金痰盂也被处理掉了,处理的方式是……直接扔出飞舟。高空抛物违法犯罪,请勿模仿
哎,木得办法,有钱就是可以为所欲为。
“蒋仙长莫开玩笑了……劳烦寻真派诸位仙长,把飞舟降至地面。”
在侍婢们搀扶下,富态的端木公子转过身,艰难的拱手说道。
“在这里就降落吗?”有人主动提示:“端木公子,可不要说没人提醒你,这儿虽然瞧着虽然与距离楼观台近在咫尺,但对不通道法的普通人来说,有句话可是叫做望山跑死马的。在这儿降落,你走到朝食都未必能走到楼观台山脚——这儿可是山里头,端木公子你那辆驷马车,怕是排不上用场的。”
“没事的,烦请诸位仙长就在这里降落。”
端木公子又道。
于是庞大的浮空飞舟便缓缓降落,才刚落稳飞舟尾部的舱门便打开了。
三百名身穿同样形制青衣的虎背熊腰壮汉排队而出,他们分工协作抬出了大量物品,除了几个一米见方的大箱子,其他都是至少数百斤甚至上千斤的笨重巨大金银器皿,还有三辆装饰极其奢华镶嵌满了珠玉的车马,拉车之马一瞧都颇为神骏,而且都是一色的。
随后出来的,是百十名环佩叮当的美貌侍女,这些侍女也都捧着小件的物品,或是价值不菲的羊脂双玉璧,或是成套的晶莹剔透的天然水晶杯……
最后走出来的,是十名持各色兵刃的武者,以及两名包裹到严严实实的坤道。
“多谢诸位仙长一路照看,子察在此别过。”
在所有随员下船之后,端木公子也拱手告辞,然后再侍婢们的搀扶蹒跚下了船。
“不愧是富可敌国的端木家,被端木公子拉来这衍国楼观台的资财,其价值怕是不下百万两黄金吧。”
飞舟上,几名寻真派的弟子,目视着在飞舟前集结的端木家奴仆们。
有见多识广的闻言一声轻笑:“百万两?一尘你还是太年轻了啊,光是端木家男奴们携带的资财就值这个数,至于女奴们捧着的那些小物件,也就值八九个百万两黄金吧……”
“八九个百万两黄金?!”名为一尘的寻真派弟子顿时瞠目结舌:“那他带的资财合起来岂不是价值千万两黄金了?”
见多识广者露出了孺子可教的神色:“然也。”
一尘盯着地面那片金灿灿,呼吸不自觉就变的有点急促了,这可是价值千万两黄金的资财,若是我将他劫了……
正不自禁想着,一尘忽然听到有急促呼吸声传入耳中,扭头循声望去便看到另一名师兄也正目光灼灼盯着下方那片金光耀目的风景。
有人忽然一声冷笑:“呵,奉劝你们,千万别乱打不该打的主意,端木家虽是失国的王族不能修道法,但这端木子察却是端木家长房嫡孙,他生母是谁不用我说你们应该都知道的吧。”
“是无忧祖师。”
在修真者的世界,祖师……是对解脱境高修的敬称。
端木公子的生母无忧祖师虽已羽化,但她老人家的妹妹解忧祖师可还活着呢。
再者,中州端木家失国是主动禅让的,天知道端木家还有没有残余龙气护持?
想必是有的,不然端木家连续六世经营,挣下了富可敌国的庞大资财,岂会一直无人觊觎?
罢了,财帛动人心,可既然是得不到的财帛,还想它做甚?
吾辈修真者清静自守,岂会贪慕俗世些许阿堵物?
粗重的呼吸声,瞬间就全部消失了。
“操控飞舟的诸位同门,在辛苦一下升船继续往前飞一点,我们也去那楼观台看看所谓的救世天柱!”
有人发号施令。
庞大的浮空飞舟缓缓升起,然后朝着楼观台的方向犁天而行。
“公子,飞舟往楼观台方向去了!”一名搀扶这端木子察公子的侍婢,仰头看向了苍穹之上渐行渐远的浮空飞舟:“哎,我们不该这么早就下来的。”
“你懂什么?”虚弱的端木公子摇摇头:“归真派是中州顶级洞天宗派,门下弟子不自觉就有些名门巨派的傲气,跟着他们直趋楼观台可未必是好事。我万里迢迢而来,可不是来得罪主动宣讲道德真经,然后展现通天之能那位唐老神仙的。”
我不远百年之后便归于尘土,携带巨资重宝万里而来,求的是长生久视之机缘。
“我明白了!”另一名侍婢恍然大悟:“所以公子你这几日才一直装作晕船,早早在这里带着我们下了船,等我们慢慢赶到那楼观台,乘飞舟先抵达的归真派要么已经揭穿了那位唐老神仙的把戏,要么被那位唐老神仙展现无上威能撵走了!这样一来,公子您就可以根据情况不同从容决策了!”
“公子,您真是高!实在是高!”
“呕——”端木公子忽然蹲下,又呕了口苦胆水,待到缓过劲才没好气儿的说道:“想什么呢?公子我有你们想的那么阴险吗?本公子是真的晕船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