迎着众人的目光,不远处出现了庄严如天神的吕温侯,他的脸上洋溢着轻松的笑容,宛然与战场上的凶煞形成鲜明的对比。如果不是身旁插着方天画戟,如果不是高顺的这一叫,我真的很难想象到眼前不远地方正向武台这边走来的这个人会是和我有过一面之缘的吕布。他对于我来说,既有崇拜之情,也有不可磨灭的仇恨,而且我来这里的目的也是为了他一个人。
等走到更近的地方,才看到吕布的旁边原来还有一个我曾见过的人,他就是张辽。他与我不久在虎牢关前见过的他有很大的变化,这种变化是从他那意气风发的精神状态看出的。听这里的士兵们说,张辽是因为那时在虎牢关时救了吕布一命,才被吕布极力推荐给董卓的,现在他也由以前的无名小卒变成了地位仅次于董卓的义子吕温侯了,也是董卓军里手握病兵权的大将之一。
我才恍然大捂,与之前无名小卒的身份相比起来,总算得志的他才会有那么亢奋的神情,毕竟能够有机会一展自己的能力是每个武将的夙愿吧。不过有一点我还是觉得很奇怪,他今天怎么会和吕布一起来这里呢?
这时吕布却发话了,声音很响亮也很浑厚,足以让在场的人都能听见:“这位是义父手下的大将张辽张文远,也是我的至交好友,今天承蒙我的邀请来一同视察军情。”在他说话的时候,全场突然变得很安静。
话刚落,又是另一种景象。全场顿时爆发雷鸣般的掌声,或许是表示欢迎的一种方式吧。开始时鼓掌的都是些在一旁看新兵考验的老兵,这倒有点让来闯关的新兵们有点不知所以然,有点尴尬。不过我们旋即有明白了过来,附和着一起鼓掌:原来队伍里张辽居然也有很高的威望,可能他和吕布经常来的吧。
当然,那么热烈的掌声其中也有很大的一部分是给他们的主帅——神武冠世的吕布的。假如士兵对高顺说是尊敬,对张辽是爱戴,那么对吕布却有既敬仰又有点畏惧,因为在场的士兵中,望向吕布的眼神几乎都是这个样的。
在势如潮水般的掌声中,他们走上了武台,台上的高顺则向他们迎去。高顺先是恭敬地向吕布行了主从之礼,对一旁的张辽却报以拥抱表示问好,而张辽竟也毫不犹豫地接受了,而且也看出了他今天和吕布一样,有个不错的心情。
看来似乎张辽不仅和吕布很熟的样子,就连吕布手下也与他有着很深的交情,这就应征了我刚才“他和吕布的来往一定很频繁”的想法。也许,英雄对于英雄之间永远有着特殊的好感吧。
吕布饶有兴趣地向四周看看,转而去高顺:“你们这是在做什么呢?怎么刚才看见你和这些士兵们动招?”他的手指向了那些与高顺战过的士兵们。
“温侯,末将是奉丞相的命令新召一些新兵来补充温侯的部下。现在正在挑选一些精兵,故此分为三关,只要过完三关的人就有资格成为您的亲兵。这为最后一关,如能在末将的手下走过五招的人才会把他编入亲兵营里。”高顺言简意赅地答道,回答的不卑不亢。
不过他的话却引起了新兵的惊讶议论,致使刚才安静的气氛又归于平静。原来所谓的精兵是吕布的亲兵,怪不得要高顺亲自来挑选,毕竟能作吕布的亲兵就意味着要比其他士兵要强上许多,也象征着能力的大小。所以那些过关的人欣喜不已,没有过关的人则懊悔不已,而我们那十几个准备开打的人则露出更为期待的神情。
吕布只是了解似地点了点头,高顺回答了后,见吕布似乎没有再问什么,就悄悄地诺诺而退,退到了吕布的身后。在自己的主帅前面,像他作为将军的身份,就只能听候调遣,而不是自己想做什么就做什么了。
与吕布站在同一横线的张辽静静地看着这一切,脸上却浮现出一种很奇怪的表情。我注意到他表情后,也在纳闷他这表情到底代表着什么。
吕布似乎也注意到了身旁张辽表情上的变化,对他说道:“文远,原来邀你来是想和你一起看看我军的军容的,现在既然是考验,有兴趣代做一下考官吗?反正也没剩下多少人了。”
厉害!我不得不佩服吕布这种武人的直觉和他仔细的观察力,照他说来,张辽的那种神请原来是在期待着什么的表情,我想张辽也是想在吕布面前,在军士面前展现一下自己的武艺吧。
张辽虔诚有认真地答道:“温侯有命,莫敢不从。”他这句话明显给足了吕布的面子,因为他们之间不是主属关系,根本没有必要那么恭恭敬敬的。按地位来说,张辽虽然没有吕布的官职大,却也是董卓封的大将,也是有资格和吕布平起平坐的,况且吕布也说了他们的关系是至交好友。他的这句话,用意无疑是想给士兵们一个印象:吕布在军队有至高无上的地位。
于是,在众人的惊讶声中,张辽接过高顺递过来的长枪,慢慢地走向武台的中心处。
这突如其来的改动可急坏了剩下的十多人,就像一团热锅上的蚂蚁,心神不定,一直到张辽的一声大喝才镇静下来:“张辽不才,依温侯之命,你们的考官换成了我,愿与各位切玩玩。如果哪位能过我三招,就算过关,而且我还会在温侯面前极力推荐你。”言语中带有挑衅和激励的两种味道,两个能刺激人本能的方法被他这么一句话就激发了出来,不得不让我叹为观止。
果然,我身前的人或许因为那极强的挑衅性,或许因为那么诱人的承诺,反正,一个个精神都亢奋起来,与刚才完全是两个模样,看来事情变得有趣起来。
战斗的对象要换成张辽了,我想高兴却又高兴不起来,为什么呢?因为对手换成了张辽,他肯定会比高顺的武艺要高一些吧,这样和更强的人交手,就更容易知道自己的实力到底如何。而且,自从那次在虎牢关时与他战过之后,我虽然是全方位的败了,却更引起我强烈的挑战yu望。所以我觉得自己很期待与他的再一战,况且现在这种步战更能发挥我灵活的优势,鹿死谁手还不得而知,所以我才会觉得有点兴奋。但是,高兴不起来是因为,看他充满绝对自信的眼光,远远地比在虎牢关时有神很多,是因为处境的关系吧。一个人处境的好坏会直接影响一个人的能力,像当时他是一个无名小卒的身份,从装备上和心情上都不好,当然不能完全发挥水平;而现在就不同了,他现在可是春guang满面,更何况他和吕部相交时日一定不短,肯定受过三国第一武将的许多指导,所以水平一定会比上次要高,这点等一下观察后就可知道是真是假了。不管怎样,有了上次失败的教训后,我一定会谨慎地对待,而且我也不是完全没有机会去战胜他。
三招,是个什么样的概念呢,我一直认为每一招都是真刀实枪地来拼,其中是可以包含许多动作的。可是他展现给我看的却是神速,上去的人竟然没有一个人走过他三招,甚至是一招之内定胜负!时间之短只不过是眨眼之间。
说实话,这些走不过他手中三招的人,绝对比那些因为高顺“放水”而通过的人的水平是有过之而无不及的(除了那少年之外),可是他们就连走过张辽手中的一招都这么困难,这意味着什么呢?
这意味着我的猜想并没有错,张辽的水平的确有了个质的飞跃。只不过,提高之大之快着实令我惊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