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没想到,游昭竟然还帮着秋蕊说话。
难道在他心里,秋蕊比她还重要吗?
游昭正要去摸荀姝的脸,哪知手掌一碰,便碰到了她下颌处一滴泪珠,顿时慌了神:“怎么哭了?别哭啊……别哭……”
他心下一惊,酒也登时醒了不少,俯身捧着荀姝的脸颊不住地一下一下亲吻:“别哭了,姝儿宝贝别哭,都是我不对,我不该喝这么多酒……别哭……”
谁知,他这么一安慰,荀姝反而由无声落泪变成了低声抽泣。
莲儿和鹊儿也慌了,两人都帮着劝慰:“少夫人,您还怀着身子呢,可千万不能哭,会伤身子的。”
“是啊,荀夫人说过要保持心绪畅快,您这样哭会对胎儿不利的。”
“对对对。”游昭连声附和,“想想咱们的孩子。我知道你生我的气,你可以……先把这些我惹你生气之处都记在心里,等孩子生下来后,再慢慢找我算账,好么?千万别伤了身子,动了胎气。”
荀姝原是一时间莫名涌上来的情绪,发泄过了也便好受多了,此刻又听大家说到腹中的孩子,便立即抬手抹去了眼泪,吸了吸鼻子:“我要睡了。莲儿鹊儿,你们也都回房吧。”
“是。”莲儿鹊儿两个犹有些不放心,一边慢慢往房外走,一边回头望。
见她果然安静地睡下了,才悄然走到房外,轻轻阖上了门。
游昭仍有三分酒意,很是困倦,见荀姝安然入睡了,也倒头沉沉睡去。
次日,荀姝早早便醒了,睁眼看着身边的男人,不由想起了昨晚之事。
暗思片刻,觉得自己昨晚有些太冲动了,秋蕊好像也没做得太出格。
因此,便没再将此事挂在心上。
而秋蕊却一直在提心吊胆。
她早听闻荀姝是荀家从小捧在手心长大的娇贵千金,脾气直,不好惹,昨夜她已是亲身见识了一回。
原以为一般而言,自己去服侍游昭宽衣,荀姝即便看出了自己的心思也只会睁一只眼闭一只眼,或者干脆全然装糊涂,孰料她竟然那么直白地斥责自己没规矩。
她的脾气当真与别的大家闺秀不太一样。
如此,秋蕊暗暗紧绷着心弦,直到晨间荀姝过来给沈枳娘问安时,见她对昨晚之事只字未提,才骤然放松下来。
沈枳娘顾及荀姝有孕,便让她以后不必每早晚都来问安,只一心养胎为是。
荀姝应诺,起身回了房。
待荀姝走远,秋蕊小心翼翼地对沈枳娘道:“夫人,少夫人如今有了身子,很多事都不大方便。
“昨晚,公子同孟相公喝酒喝到二更天,那时少夫人已经睡下了,也没法服侍公子就寝。
“少夫人房里的莲儿鹊儿年纪还小,有的事也想得不太周全。昨晚恰好奴路过,扶了公子回房,才服侍了公子宽衣,让公子睡得舒服些。
“奴想着,离少夫人临盆还有七八个月呢,这往后若每日都如此,公子恐怕休息不好。
“不知是否该安排一个得力的人,又熟悉公子喜好的,专一去服侍公子?”
沈枳娘听罢,觉得有些道理,暗想道:大凡公侯贵族家的公子,哪个没有几个房里人?
只因昭儿是游家单传,又从小失去双亲,自己怕他待在脂粉堆里长大,会缺少男子气概,缺少担当,才没让侍女伺候他。
眼下姝儿有孕,自是多有不便,找个妥当人让他收了房也不为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