景异见她醒了,侧头看了她一眼。本是彼此熟悉的两人,许是此刻场合不同了,竟都对望无言,谁也没有开口。
片刻后,景异缓缓上了榻,依旧在里侧躺下。
窗外月光微明,床帏里安静至极,素妙虽是闭着眼,却怎么也无法入睡。想着旁边的人定然也没入睡,紧张得连略微动一动身子都不敢。
忽然,旁边的人出声打破了这尴尬的静谧:“陈……素妙。”
素妙一听,心里顿生一股难言的感觉:他为何这么连名带姓的叫?
“素妙。”景异也觉出不妥,连忙补了一声。
他原是想唤“陈姑娘”,“陈”字一出口,又觉得如今自己和她已是夫妻,那样唤她不合适,想了想便改了口。
“嗯。”素妙轻轻应了一声。
“我有句话一直想问你……”
“你说。”
景异微微叹了一口气,声音轻柔,夹着几许无奈:“你想必知道我心里一直有心仪的女子吧?”
“知道,是如今的荀夫人。”素妙紧张的心蓦然平静了下来。
“那你……为何还肯嫁给我?”景异心里有些酸涩,“我也许这辈子都难以放下她。”
素妙想到自己将要说的话,咬了咬唇,脸颊发烫,稍稍迟疑了一瞬,仍是如实说了出来:“你虽心悦于濛濛,但我很早就知道濛濛心里只有大都督,你虽对她好,想着她,可你们不可能在一起。
“还有,在我眼里,你是个值得托付终身的人。濛濛如今嫁得好,过得好,我想你也该有个圆满的家庭,好好过下去,不该孤独终老。”
景异闻言,心下微颤,好似有一股暖风瞬间吹皱了波澜不惊的心湖。
握了握拳,他抬手撑起被子,翻身俯卧在素妙身上,低低开口:“花烛之夜马上过完了,我们还有一件事没做。”
素妙听明白他的意思,慌忙闭上了双眼,心里扑扑直跳。
景异把身子压低了些:“你愿意吗?”
“嗯。”素妙点了点头,声若蚊呐。
景异双手在身下慢慢摸索到素妙的衣襟,轻轻拨开,俯身吻上了她的面颊。
且说酒筵散后,虞濛和荀起出了景宅,欲要回府。
孰知,刚上马车行了不到几丈远,忽听车外有人急声喊着挡住了去路:“是荀家的马车吧?荀夫人在车上吗?荀夫人在车上吗?”
车夫稳稳勒住马,看着面前两个中年男女,问道:“你们是什么人?大晚上的找夫人所为何事?”
那中年妇人指了指自己和旁边的人,急道:“我是鸿胪寺廉少卿的岳母,这是他家管家。我女儿今日临盆,不知怎的这生了半日孩子一直生不出来,稳婆也没办法了,急忙到府上去找夫人……”
虞濛早在车内听见,撩起帘子一看,正是方小环的母亲,忙扬声打断她:“大婶,你们快上车,我们这就去。
“石大,你速去灵枢阁帮我把药箱送到廉府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