绿蔷已有近半个月没见着赵子孚的影子,渐渐地,苾翠院的仆人婢女都在背后议论,说她即将失宠,侍奉起来也不如以往那般尽心尽力了。
这晚,听闻他来了,绿蔷正满心欢喜,不料他又像之前一样醉得不省人事。
看着杜致贤把人扶到卧榻上,她娇娇软软地道了一句:“有劳杜公子了。”
杜致贤听得心里发痒:“不妨事。是我把世子爷叫出去的,还不得把他好好送过来嘛吗?”
其实他心里清楚,决不能让赵子孚醉醺醺地回赵府,否则必然要挨赵允缙一顿斥骂,甚至还得上家法。
故此只好把人送来这里,而且,来这里也能满足自己一点私心。
杜致贤装作不经意打量一眼绿蔷,笑得弯起了眉眼:“绿蔷姑娘,你好好照顾世子爷,杜某先告辞了。”
“杜公子!”眼见他要转身,绿蔷慌忙拽住了他的手腕,低下眉头,捏着巾帕拭了拭并未湿润的眼角,“奴家已经好久没见到世子爷了,你能跟我说说世子爷近日都去了哪里,过得如何吗?”
杜致贤手腕处被她那纤软素手紧紧握着,鼻间还能嗅到她身上的隐隐幽香,早已不自觉心猿意马,神思飘荡:“这个……”
“他是不是过得不好?为何近日又喝得如此烂醉?”绿蔷满面愁容,似是极其为赵子孚担忧。
杜致贤犹豫了片刻,道:“他……确实是心里不大好受,才多喝了几杯。”
绿蔷戚戚然吸了吸鼻子:“其实,你不说奴也能猜到,定然是为了那个虞姑娘吧?
“奴家很早便看出世子变了心,一门心思早已转到了虞姑娘身上。
“可是,这样一来,奴家该如何呢?他可曾为奴考虑过呢?”
说毕哽哽咽咽啜泣起来。
“绿、绿蔷姑娘,你别哭啊,别哭。”杜致贤往卧榻上瞟了一眼,见赵子孚正睡得一毫不知,便抬手要去帮绿蔷抹眼泪。
绿蔷趁势握住他的手,盈盈秋波往他脸上一流转,随即娇怯地偏开去:“让公子看笑话了。时候不早,奴家送公子出门。”
杜致贤正被她勾得心痒,却不防她突然下了逐客令。
但似他这等惯于流连芳丛的纨绔公子还有什么看不懂的?心下早已会意,只不过此时还不是时机罢了。
于是,深深望着绿蔷笑了一笑,作别离开。
灵枢阁。
这日,虞濛正在前堂与白蔻一起核对店铺上个月的进出账目,忽见一个衣着朴素的小姑娘进来问道:“你们这里有南城那家药铺的那种药卖吗?”
白蔻微笑道:“是治什么病的药呢?知道药名吗?”
“就是吃了可以很快变瘦的那种。”小姑娘扬着脆脆甜甜的嗓音说道,“我家姑娘说南城那家太贵了,她攒的体己钱不够,说你们这里的药价低些,叫我来问问你们这里有没有。”
白蔻听罢看了看虞濛:“姑娘,你知道这种药吗?”
虞濛淡然点头:“上次小重阳那日,听姝儿说起过,不过倒不知那药价格几何。”
白蔻遂对小姑娘道:“抱歉,我们这里没有那种药,你再去别处看看吧。”
小姑娘抿了抿嘴,神情失落地走出了灵枢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