闻言,虞濛和素妙悄然对视一眼。
岚儿眼里透着愠怒,语中满是憎恶:“我和我兄长是一母同胞,我五岁那年生母便去世了。
“后来我爹娶了她,说是为了照顾我们,其实娶了还不如不娶。她当着我爹的面是个慈母,背地里却恨不得把我们赶出龚家才好呢。
“再后来她自己生了儿子,更是把我哥视为眼中钉。我哥遇了害,没了,我看她简直恨不得敲锣打鼓来庆祝了。
“哪知苍天有眼,我嫂子突然发现有了一个多月身孕。她肯定又巴不得我嫂子肚里的孩子没了才好,以后龚家的一切便都是她儿子的了。”
虞濛心下不由一震:自己来出个外诊,没想到竟差点卷入一场深宅阴谋中去!
适才她听闻龚夫人说谭氏不吃河鲜时,便觉出了不对劲,因此前岚儿告诉过她,近来谭氏每日都会喝一碗鲜鱼汤。
她不知龚夫人为何刻意误导自己,但她感觉出龚夫人有些表里不一,故而多留了个心眼,又问了问谭氏往日的饮食喜好,不想竟然与龚夫人所说的截然相反。
虞濛细细一思量,不禁有些后怕:假若自己信了龚夫人的话,给谭氏开了不能与荤腥同食的药,岂不是要把谭氏给害了?她肚里的胎儿也定然保不住了!
自己便无意中成了断送龚家血脉的刽子手!
空口无凭,龚夫人势必不会承认曾误导过自己,而药方却是自己开的,自己到时便是百口莫辩了!
好一招借刀杀人!
“姑娘,你怎么了?”素妙瞥见虞濛脸色不太好,轻声问道。
“没事。”虞濛敛了敛心神,平静道,“拿笔墨来,我给少夫人开药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