时绯清醒来之时,已是日头高照。
从寝殿出来,瞟了眼正殿,门窗紧闭,料想时锦已经去了议事大殿。
想到昨夜喝酒,一杯便倒,暗自摇头叹笑了声。
“二少主可是要出去?”
“是啊,魏伯。”
“这是醒酒茶,少主吩咐老朽,等你醒来,一定看着你喝下。”
时绯清心里一暖,和时锦一样,对这位老人,丝毫没有一丝怀疑,端起茶一饮而尽,“谢谢魏伯。那我先走了。”
转身自顾走的时绯清没有注意到魏浅复杂而微微凌乱的目光。
刚跨出苑门,时绯清便从腰带里掏出那云锦丝手绢,看了眼,又塞了回去。
从昨日修炼台比试开始她就觉得不对劲。
这事还得与之当面质问。
正打算去西苑找时凛,却听身后传来一些人声。
这僻静的凌云阁附近一贯没有闲杂人等,今儿怎么那么热闹?
时绯清一时好奇,刚走出两步,猛地心里一跳,那地方正是临风台,昨夜方嘉就是约她在那见面的。
地方躺着的那具女尸让时绯清脑回路断片了一瞬。
“时绯清,这是你的东西吧?”
那块绣着“绯清”两字的绶带被递到她面前。
时绯清脑子飞速运转,原来这就是他的目的,杀害少城主未婚妻,想致自己于死地。
时绯清冷冷一笑,“是又如何?”
没想到她会这么说,周围几个精英弟子瞬间又交头接耳起来。
时凛得意地勾了勾唇,阴阳怪气地说道:“这可不大妙哦!”
且不说这帮时凛为什么会出现在这里,如此拙劣的嫁祸手段这些精英弟子都看不出来,很显然是与他沆瀣一气的。
果然没等她反应过来,两个精英弟子在时凛的眼神暗示下,左右两边跨过来,钳制住她手臂。
“时凛,你想干什么?”
“证据确凿,当然是带你去训诫堂了。”
时凛虽然炼境失败,依旧有炼息七境的修为,月汐剑也未必打得过他,况且他身边有那么多精英弟子助阵。
退一步讲,若现在反抗,显然正中下怀。
训诫堂一向有时家长老掌管,应该不会偏听偏信,不公不法,走一趟便罢。
对方眼中阴险的一笑同那道闪电几乎一起闯入时绯清的视觉中。
念头闪过的瞬间,周围的景象发生翻天覆地的变化,天宇阴沉压迫得人喘不过气,他们所处的悬崖仿佛是这片空间的制高点,只有十丈见方,脚下漫无天际的石林,高低错落,尖锐耸立,最低的也有数百丈之高,仿佛要戳破苍穹,远处灰蒙蒙一片。除了岩石,在这个空间,看不到任何东西。
时绯清不可思议地看向始作俑者。
“崔嵬境,你疯了!”根本没想到对方二话没上就带他带到这种地方。
要从崔嵬境出去,只有魂祭一法,也就是说他们有一人必定死在崔嵬境中。
从没见过时凛这样冷峻阴鸷的神情,一种不好的预感油然而生。
“原本还想再玩玩你,没想到这醒酒茶这么快就起了效果,怎么?这就慌了?”
醒酒茶?魏伯?怎么可能!
“你想干什么?”
“干什么?只不过是想血债血偿!”眸光陡然一冷,“时绯清,当初你破我炼境,毁我修为的时候就该想到有今天。”
“我已经跟你解释了我不是故意。”
仿佛听到天大的笑话,仰天大笑起来,那种仿佛压抑着巨大痛苦与不甘的发泄,让时绯清也不禁动容。
似乎终于笑够,将那双通红得仿佛要迸射出利刃眸子,死盯住时绯清。
“原谅你?呵呵……你抢走了锦哥哥,害我魂体受创,再也无法淬炼星魂,我凭什么原谅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