尽管我一个劲告诉自己没事,可是此时此刻双腿仍旧剧烈打着摆子。
我从来没想过,推开一扇门竟是件如此费劲的事情,但事实是推开江静雅的病房门,确实耗尽了我的部力气。
听到门响,躺在病床上输点滴的江静雅下意识的抬起脑袋。
我俩的目光瞬间对视在一起。
江静雅并没有像我预想中那样大哭大闹,更没有因为惊恐一把抱住我,甚至没有主动多说一个字。
平静,极为让人心悸的平静。
我抽了口气,坐到病床旁边,抬手轻轻抚摸她的脸颊上的伤痕,心疼的出声:“老婆,你怎么样?”
她没有做声,就像是不会动一般任由我的手掌抚摸。
“不想说话,我们就不说,我哪都不去,就在这儿陪着你。”我咬了咬嘴皮,继续开腔。
她身体颤抖一下,接着两行清泪径直滚落出来。
“莲姐”几秒钟后,江静雅坐起来,更咽道:“我之前给你打电话,说我们车子被人划了,莲姐跟对方理论,本以为没什么大事,可对方喊来好几个人,我想让你过来,可你挂了电话,莲姐说不是什么大事,她可以搞定,可后来那几个人竟然掏出来枪,莲姐为了照顾我逃跑,自己却没有跑出来,我逃出停车场时候,亲眼看到她中了一枪,她是为了我,为了我,呜呜呜”
话说到一半,江静雅已经泣不成声。
等她缓和一会儿后,我起身给她倒了一杯热水,再次坐在她旁边,轻轻环抱住她的身体,我能感觉的出来,她身体在如同筛糠一般的发抖,不知道究竟是害怕当时的情景,还是失望我漠不关心的挂断电话,但我能感觉的出来,我们之间变得不一样了,似乎有什么东西从我俩的身上悄然溜走。
我喘息一口,编了句善意的谎言安抚她:“警方到现在还没有确认身份,也就是说莲姐极有可能只是受伤躲起来了,你也知道,她身上背着通缉令呢,不要想太多,保不齐待会莲姐就联系咱们了。”
江静雅抬起泪流满面的脑袋,直勾勾的看向我:“警方真的没有确认出来那具女尸的身份?王朗,你可不可以跟我说句实话,可不可以不要总是拿谎言来搪塞和欺骗我,难道我们之间不能坦诚和真心吗?”
面对江静雅炽热中透着浓郁愤怒的目光,我已经到嘴边的话又吞了回去。
接下来很长的一段时间,我和她都没有再说话,就那么静静的坐在一起。
病房里,除了我们彼此的呼吸声以外,安静的像个坟墓。
随着日暮西山,外面的天色渐渐黯淡,看到江静雅的点滴快要输完了。
我站起身子,干涩道:“我去喊医生。”
“不需要。”她面无表情的回应一句,突然一把拽掉自己手背上扎着的输液针,几滴鲜红的血珠子落在洁白的床单上,格外的扎眼。
我愣了一下,马上抓起她还在滴血的手掌:“老婆,你怎么”
“我没事。”江静雅将手掌从我的手中抽出去,接着两条胳膊抱住自己的膝盖,蜷缩的坐在床上,犹豫几秒后,望向我开口:“可以给我支烟吗?”
我揪了揪鼻头,将心底劝阻的话咽了回去,掏出烟盒点燃一支烟递给她。
江静雅背靠床头,下巴颏戳在自己的膝盖上,纤细白皙的手指夹着烟卷,沉默很久后开口:“你有什么话想跟我说的吗?”
窗外的天色在她说话的同时完暗淡,病房里变得漆黑一遍,我们近在咫尺,可我却看不清楚她脸上的表情,正如我此刻完不知道她究竟在想些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