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夜幕刚刚降临,顾府殿宇书房内已经亮起烛灯。
顾刚正坐在书案上,手中拿着毛笔斟酌着书写奏折。他是正三品左副都御史,职责是协理都察院事,纠劾百司、风闻奏事。他如今要奏拟的是一道弹劾定州苏宁郡郡守滥用职权,侵占民田的急奏。
这两年来,各地频传官员和士绅富户盘剥农户天地,情况日益严重,许多肥田落入官员士绅之手,而官员士绅不须缴纳田亩税,这就导致田地税锐减,国库收入逐年下降。与之交好的户部尚书秦大人日日忧虑,曾多次私下找他密谈。经过一翻密查和商榷,他决定与都察院各级官员联名上书,奏达天听……
刚刚想好措辞,正要落笔,门外响起了轻盈的脚步声和敲门声。
他有些意恼,说过多少遍了,书房重地,不得轻扰,怎么一个个都记不住?
“谁呀?”他搁下毛笔,有些不耐烦。
门外,夫人李氏屏退身边的丫环,才道了声:“老爷,是我。”
她也不等书房内的人应答,直接推门而入,然后掩上。
书房内,顾刚看到大病初愈的夫人李氏亲自端着一杯茶走进来,微微惊诧,和悦道:“夫人,你怎么来了?”
李氏放下茶杯,笑道:“老爷,妾身大病之前,跟您讲过茶园的事儿,您还记得吗?”
顾刚见她开门见山提起正事,点点头笑道:“夫人这么急着来书房找我,就是为了这事?就不能缓缓,回房的时候再说?”
李氏心中腹诽:“回哪里的房?这两个月来你不都在柳氏和两个小妾房里过夜的吗?更不要说我大病一场,你还能过来不成?”嘴上却道:“本来这事在妾身大病之前就想与老爷相商与定夺,可这一病就耽误了些许时候。今日早些时候,妾身娘家来人了,是弟弟传来的信儿,若是咱们再不拿定主意,他就另找人合股了。”
“哦?这么急?”他眉头一皱,有些重视起来。他心里清楚,如今整个府邸养着这么多的下人仆役,每日吃食有鱼有肉,就这些,仅凭他一个三品官的微薄俸禄,根本养不起,玩不转。
而且,如今自己在官场上一路风生水起很大程度上依赖于李氏与岳丈家合股做的商贾生意,生意给他打点官路提供了巨额银钱。
想了想,又问道:“依夫人看,开辟茶园,种植新茶,有大利可图?”
李氏笑道:“这是当然,如今青商国都在种植这种新茶,不单单在青商国内贩卖,还销往大周王朝,利润惊人。南陵如今也有富户开始种植,所以这生意等不得了,必须赶在大伙儿都回过神来之前就种植,占个先机。如此才能吃到头汤肉。”
“嗯,既然如此,那就按夫人的意思办吧。”顾刚点点头道。
李氏得到应承,笑着施了一礼,转身刚想出书房。顾刚突然问道:“夫人,家里还有多少活银?”
李氏回转,不解道:“能用的活银还有三千两,足够入股的了。”
顾刚沉吟片刻,皱眉道:“最近我正需要一笔银子打点上面,这三千两必须留下一千五百两来让我应支。”
李氏一惊,为难道:“老爷,这笔钱用得很急?能不能……”
“不行。”顾刚说得斩钉截铁,看了她一眼又和悦道:“事关户部尚书秦大人,所以这银子必须留着,而且这两天就要用。”
李氏一听,知道银子是用在位高权重的准亲家身上,神色缓和了一些,妥协着商量道:“那入股的银子还差一些,怎么办?”
顾刚叹了一口气,缓缓道:“从各房凑一些吧……”
李氏一愣,脸上顿时难看起来。一直以来,她一心为了这个家斡旋于娘家与各大富户之间,处处从中为顾家谋取利益,挣足银钱。她知道,只有牢牢抓住银钱命脉,才能永远稳住如今的地位。只要握着银钱,就连老爷都得礼让她三分。如今说好听的,是从各房凑一些银子,摆明了是想让各房入股,分掉自己的命脉。她一时间闹不明白老爷在想些什么,出于什么目的要这么做?难道仅仅只是单纯为了应急凑足入股的银子?她神色有些黯然,显然,老爷隐隐是怀了别的想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