包胜翻开了勘察报告,说道:“现场门窗完好,但大门上并不是防盗锁,稍微掌握点儿技巧,用卡片就能打开。但锁头上并没有特殊的物质残留,不排除是开门后擦拭过。”
“我插一句。”严一帅说道,“据值夜班的保安邱国旺说,王宏安那晚回到厂里,曾跟他说,如果有人来找他,直接放进去。可见,王宏安是约了什么人,却没有定死这人肯定会来。”
“两个班的保安都没有见到来访者,这有两个可能,一是这人压根没来。二是他来了,没从厂子正门进。我个人更倾向于第二种,而且因为有人会来,王宏安根本就没有锁门。”
“围墙我都检查过,但是很奇怪。”包胜说道,“后院的围墙下有两个凹点,墙头两侧各有两条压痕,应该是放过梯子一类的东西,墙头提取到半枚鞋印,四十三码的运动鞋。墙外是一条沥青路,路边有一条比较新的车印,是辆微型面包车。”
“这不正说明凶手是翻墙进来的嘛,有什么奇怪的?”吕东铭问道。
“如果凶手是翻墙进出,也是有两种可能,一是梯子就留在原处,作案后原路返回。这样梯子留下的痕迹应该是内一外二。第二种可能是,进院儿后,把梯子暂时藏起来,走的时候再重新架好。如果是这样的话,就是内二外二。”
包胜用投影仪将照片放了出来:“你们看,梯子印是内一外一,鞋印只有半枚,是从里到外的方向。从这些痕迹上来判断,只能是单向通行。”
“包哥这么一说,是挺奇怪的。”端末微颦了眉,“那墙里的地面上没有鞋印吗?”
“没有,”包胜摇头,“这一点也很奇怪。”
“会不会是他们厂里的人留下的,根本不是凶手?”吕东铭问。
蒋沐阳眨了眨眼睛:“放着大门不走,翻墙,难道是偷东西出去?还顺便把梯子也偷走了?”
“现在厂子里除了王宏安,就剩四个保安还在上班。真要是偷东西,只能是保安了。厂里的监控早就拆了,有必要翻墙嘛。”严一帅轻嗤。
“为了避开同班的人呗。”蒋沐阳说道,“毕竟是偷东西,总不能明目张胆的吧?”
“这就更不对了。”严一帅反驳,“如果是上班时间偷,人从墙翻出去,把东西安置好,再从大门回来,大变活人呀?咱再说下班时间偷,这人进去就没影了,怎么跟对班的两个人解释?所以说,这个想法不符合逻辑。”
“他们现在管理松懈,趁着没人注意,从大门溜进去,再翻墙出来,没人能发现……吧?”蒋沐阳越说声音越小,他自己也感觉这个理由站不住脚。
“我来设想一下。”吕东铭把两只袖子往上撸了撸,大有要慷慨陈词的架势,“当晚值班的两名保安当中,那个叫三好的晚上没在厂里,王宏安来的时候,只有邱国旺在,后来他被叫去开配电室的门。配电室在厂房后面,他去推电闸的这个期间,厂门口没人看守,凶手完全可以利用这个时间进去,随便找个地方藏起来。等到后半夜,他出来把王宏安杀了,然后翻墙走的。”
“这里有几个问题。”陆无川说,“第一,凶手怎么知道那个时间段只有一个保安在?第二,他如何料到邱国旺会被叫走?第三,梯子是厂里的,还是凶手自已带的?由这个问题再衍生出两个问题,如果梯子是厂里的,凶手怎么会知道它放在哪儿?如果是凶手自己带的,那他为什么要带梯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