唐境,白塔寺。
香客众多,就算是在这乱世时节,这白塔寺也不曾断绝香火,反而是越发鼎盛。
以前唐朝还有朝廷正规兵保境安民,如今,出了万佛寺地界,再无朝廷的正规兵了,唯有一座座寺庙的僧兵,僧众,成为了安一方地界。
水口县城。
燃灯漫步在热闹的街市,看着来往面黄肌瘦的县民,脸色露出悲苦之色,口诵经文。
某种意义上,他算是第一次来这里,但这个地方却处处透着一股他熟悉的气息。
街道正中,立有一水路法坛,一个个僧人各持一方,咬文嚼字,择典经而论众生,论众人,论众心。
互相印证佛理。
像这种水陆法会在唐境内是很常见的事情,多是各寺在外行走的僧众与各方寺庙相互印证经文要义,说的是促进僧众的佛法修为。
但随着魔佛在唐境内掀起的魔天一论,把魔与佛统一为一体两面。
这种经义蛊惑了不少佛寺,僧众,从而让水陆法会多了不少危险性,往往一些僧众不知不觉中就坠入魔佛之道,从而与万佛寺一派产生了矛盾。
魔佛放弃修行,终日在唐境内奔走,凭借他那一声魔佛修为,不知暗中给多少佛众印下了魔佛种子烙印。
就这任凭万佛如何灭魔,但在根源上,始终不能解决魔佛理论。
毕竟魔佛是基于佛法而生,不把魔佛本尊解决,只怕是除本却不能灭根。
在法坛四周,有着诸多僧兵在护持四周安危。
一个个穿着黄色僧甲,手持铜棍,头上无发,面容冷肃却带有一丝慈悲像。
“师兄请看。”
法坛上一僧摊开手掌,掌心之中绽放金光,仿是有金莲幻生,幻灭,虚幻迷离,却又像是道尽生灭轮转之意,更仿是伴随着佛法诵念。
远处旁听的人渐渐露出了激动的神色,仿若得闻大道。
很多人露出虔诚的脸色,盘膝坐下,手掐法印,似乎在诵念佛经。
对面的僧众脸上露出了急色,看着那金莲幻生幻灭,他就彷如在沉沦于佛理之中,缓慢,对方的身躯变得高大,如同是万丈巨人。
他散发金光,镀上了金漆,使之看起来极为古拙,如同一尊佛陀临世。
“善哉。”
白莲僧袍服的僧人单手捻着佛珠转动,单手看着掌心光曦,手臂一抖,把手链串入手臂之上,继而手往怀里掏出尺许长的幡旗。
“师兄,请再看。”
一掌金莲幻生幻灭,一掌幡旗无风自动。
燃灯走近前,细细打量。
只是尺许的木棍,不知是何种材质,看起来极有分量感,棍表外有长长扭扭的奇异纹路,像是佛文,又不太像,暗金色,透着幽光。
盯的久一点,人就容易产生了目眩神慌,莫名心烦,又有一个高僧正源源不断地劝说,生出了不适之感。
顶端的幡布看起来也更非凡品,幡面坚韧,上有金丝,墨线,绘制着僧寺里的符,很小,也很多,复杂程度更是超过现有的符。
白莲僧人轻轻摇晃幡旗,周围竟有微风自动汇聚而来,伴随着微弱还有一缕不易察觉的黑气,让众人的脸色变得更加沉迷。
在这一刹那,燃灯感到体内的舍利轻轻颤抖,仿是在排斥。
他的肉身竟在一瞬间产生了一丝魔气,但这气一经出现就让他体内的佛法真气破灭。
但正是这样的情况,他才惊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