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对外呈现的也一直是成熟的样子,让人想不来他幼年时候如何。
这个人心黑手冷,行事雷厉风行,说实话她有些怕他,所以每次他过来她都不敢看他。
但是他的怀抱十分暖和。
本以为他那样冷冰冰的人,全身上下都该是冷的,硬的,没想到手掌温暖,脸颊温暖。
她忽然觉得她对他有些残忍。
她正沉浸在漫无边际的思绪中,听见他问怀瑾,“那个夏尔塔嘉什么来历?”
他今日过来,大概就为这一件事。
听萧钊之提到塔嘉,怀瑾眼泪又涌出来,“塔嘉确实是……是敏行所生。”
“阿敏说是那个颜端自作主张围攻我儿,是也不是?”
这话说的萧钊之一愣,看了元敏一眼,眼神有些惊讶。
她是在为他开脱?
放在从前,他定然坦然回答就算朕不说,他们也知道如何干。
她为他开脱,让他的心忽然柔软了下。
斟酌片刻,萧钊之缓缓道,“颜端带兵去围攻,我确实不知道。夏尔塔嘉自刎,倒全不是因为颜端。”
怀瑾和元敏都惊诧的看着他。
萧钊之继续道,“其一,颜端不去围攻,谢长显也会去围攻。夏尔塔嘉不可能从谢长显手中逃出来。谢长显放颜端过江,意图坐收渔利,其心可诛。”
“其二,那个夏尔塔嘉生来便带相思引,活不过二十五岁。颜端来信,他看见夏尔塔嘉的时候,此人已经病入膏肓,形容枯槁。”
怀瑾泪流满面,捂着嘴努力不让自己痛哭失声。
原来,原来自己悉心栽培爱护的孩子,竟然活不过二十五岁。
她相信萧钊之说的话,终于死心了。
就算没有谢长显颜端,塔嘉中了相思引也会死。
他自刎,不过是为了最后的尊严。
萧钊之道,“北燕大祭司为他草原葬,目前我们还没找到他具体埋葬在哪里。”
怀瑾摇头流泪,“找不到的。草原葬为的就是不让他人找到葬身处。”
萧钊之见她伤心,心底也不免有几分凄怆。
这凄怆来自解忧。
养儿方知父母恩,怀瑾的伤心也是他的伤心。他半生只此一个女儿,如今精神失常,他如何不难过。
自那日解忧大哭一场,神智便有些疯癫,听宫人汇报,公主时而癫狂时而冷静,行事风格判若两人,有时还自称在下,道自己来自云州,到凌州找一个叫湘湘的姑娘。说起云州风景格局,大街小巷,竟像真的从小生活在那里,众人翻开书看,不差分毫,实在让人惊奇。
从前公主不会象棋不擅长算数,病了后竟然象棋能杀过楚南安,算起数来比景光还快。众人啧啧称奇,公主得病也与众不同,感觉还挺好。
只要她不发疯。
她发起疯来眼神阴冷,握着芙蓉刃只重复要杀颜端和谢长显。
太医院说公主猛然经受刺激,至于如何治疗,目前还没有成熟的先例。
只见过正常人变成疯子,谁见过疯子变成正常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