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宫人领了旨,唯唯诺诺而去,没一会擦着汗跑回来,“太后,太后,出事了,刚王后在神殿发了……癔症,如今太医都在碧落宫候着……”
许太后讶然道,“癔症?她竟然有癔症?”吃惊完又怒道,“这个女人竟然有癔症!倘若真产下大燕血脉,可真是让天下耻笑!”说完又冷笑,“达兰台占卜结婚不利,今日大婚,她偏偏犯了癔症,这下可把人丢尽了!”
那宫人又道,“那会宫外传来消息,说天上莫名掉下来石头,砸死了六个人,萧王后又一脚踩在了圣水里,之后癔症就犯了,一直嚷嚷神位上站着个小孩,要去抱下来……殿上众人道天有异象,晴空闪雷,一定是萧王后踩了圣水,神明发怒,请陛下立即前去神明台祈福……僵持了半天,圣上直接抱了王后回碧落宫……”
许太后大怒道,“她竟然亵渎圣水!来人,摆驾碧落宫!”
碧落宫此时乱糟糟一片,刚送走太康宫宫人,绿珠愤怒道,“今日大婚,小许妃想吃什么芙蓉酥,竟然要公主做,实在欺人太甚!我要去回禀圣上!”
踏雪看了眼寝殿,忙拉住绿珠,“圣上现在正烦心,你去禀报,又给他添烦恼。”
绿珠气的眼睛通红,“公主被气的都成这样了,现在还让公主做芙蓉酥,小许妃就是故意晕倒!故意让人去神殿!她一个妃子,凭什么指挥公主!”
“凭什么?凭本宫的懿旨!来人,掌她嘴!”
许太后一进门便听见碧落宫宫人发牢骚,不由得发怒,向两侧宫人道,“你们听听,她刚说的什么话!竟然如此诋毁宫妃,实在毫无教养!有什么样的主子就有什么样的奴才!周嬷嬷李嬷嬷,上去,替本宫掌她嘴!”
早有宫人按住绿珠跪到地上,周嬷嬷规行矩步上前,一伸手给了绿珠两耳光,“诋毁宫妃,真是毫无规矩的奴才!”
绿珠被打的嘴角立刻流下血来,梗着脖子道,“太后!今日圣上大婚,宜月宫偏偏派人去禀告有孕,我家公主才没了孩子,日日哭泣伤心,敢问太后,换成我家公主有孕去神殿禀告,打断拜天地,太后如何办?”
许太后被这话问的哑口无言,气的半天说不出话,指着绿珠的手直打哆嗦,“反了,反了,继续打!”
踏雪跪在地上求情,“太后,太后,请太后开恩!绿珠年纪小,为公主病太过着急,这才顶撞太后,请太后大人大量,手下留情!”
许太后怒道,“萧碧落前几日顶撞本宫,碧落宫奴才今日又顶撞本宫,简直反了天了!本宫今日若不教训你们,以后如何治宫!将碧落宫奴才都叫过来,挨个顶碗背宫规!”
元恪正在寝殿踱步,又是焦急又是糟心,无明业火让他烦躁不已,为着碧落忽然发病,也为他莫名其妙有了个孩子。听见门外吵闹,听见许太后声音,他冷着脸出去,“太后来碧落宫何事?怕不是为了教训宫人罢。若是想训诫宫人,请改日再来,碧落刚服了安定剂睡下,需要休息。”
许太后冷笑,“陛下眼里只有那女人,连孩子都不要了!绵儿一连多日都吃不下东西,今日又一天未进膳,陛下知不知道?!”
元恪心烦意乱道,“她吃不下东西,难道朕就有办法吗!”
许太后恼火道,“绵儿思念表哥,日日盼你来,当时知道自己有孕,想立刻跟陛下说,陛下待在碧落宫陪那女人用饭,连宜月宫的宫人都不见,这才导致今日晕倒!陛下扪心自问,若待绵儿有那女人三分好,绵儿会身体虚弱晕倒吗?陛下是天下人的陛下,不是她萧碧落一个人的陛下,陛下是所有宫妃的陛下,不是她萧碧落一个人的丈夫!”
元恪冷然道,“若朕执意当一个人的丈夫呢。”
萧太后好笑,“难道癔症会传染,陛下也犯了癔症?!”
元恪怫然道,“今日顶撞太后非朕本意,请太后见谅。太后请回,碧落需要休息。”
许太后冷笑,“陛下不说,本宫也知道陛下素日怨本宫偏心,萧贵人染病,本宫自当探视!”
说完便往寝殿走。
元恪拱手阻拦道,“太后留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