元敏指了指谢昭容眉心状若朱砂的红点道,“等这米粒大的朱砂长成豆大,娘娘就……”
萧越见她说的确信,深邃的眼眸只是微微惊了下,他泰山崩于前而面不改色,仍稳重问道,“太子妃既然知道此毒,想必也知道如何解。”
元敏看了眼榻上那气息奄奄的人,“恐怕……不可解。”
见圣上脸色沉下来,萧钊之道,“这相思引是何蛊毒?”
元敏咬唇,萧钊之见状,大手一挥,你,你去煎药,那边你,你去采集露水,还有你,你去抓知了,什么?你是看门的不会煎药?中午没露水?知了太多?
困难不要讲,办法自己想!
二世子麻利的安排完,众人作鸟兽散,各忙各事。
如此只剩了萧越,萧钧之,萧钊之和元敏四人,啊还有一个躺在榻上不省人事的谢昭容。
井水冰凉透骨,萧越拧了帕子,温柔细致的覆在谢昭容额头上。
那昏迷中的美人因这一丝冰凉眉心微展,呼吸由急促渐渐平稳。
元敏见萧钊之如此心领神会的支开众人,倒不知该感激还是该后怕。
二世子有一颗冰雪玲珑心,善于察言观色,只是平常大智若愚,不显山不露水。
幸好他是太子的胞弟。
原来这相思引是北朝一种十分有名的蛊毒,具体怎样制作,元敏却不知道,只知道这蛊毒只有萨珊神教可制,十分繁琐。
北朝男女为了确定心上人心意,只用将这蛊虫偷偷放对方身上即可,蛊虫喜热畏寒,一沾人身苏醒便往心口游去。
这蛊毒并无毒害,却十分凶猛,那就是见心上人尽解,不见心上人不出三月,必会呕血而死。
因闹出不少人命,文帝时候将这相思引悉数销毁,并勒令萨珊神教不许制作此蛊,也不许民众购买,买者剐卖者斩,一连数年才渐渐禁止,等到了文帝晚年,这药在民间已绝迹。
元敏没想通这药是怎么到了南昭,又到了谢昭容身上。
相思引最怕情思涌动,那蛊虫细如线,专食人心头血,一动心思便易心热,蛊虫喜热,一热便疯狂吸食人心头血。这蛊毒轻易不发作,只有神思格外剧烈,情不自禁时候才会触动。
圣上来的时候谢昭容并不见好转,那只能证明一个问题,那就是能解这蛊毒的不是圣上。
难道……
事实摆在眼前,元敏模模糊糊好像知道了什么了不得的秘密,但她不敢细想。
这事太荒唐了。
宫妃心有所属,却不是天子,传出去简直……
幸好萧钊之早遣散了众人。
偷眼瞧了下那坐在榻边沉默不语的帝王,元敏只觉得周身空气都要凝固,心头一阵一阵抽动。
良久,萧越面无表情道,“将昭容送回咸池宫。”
说完拂袖而去,再未看榻上那人一眼。
萧钧之萧钊之恭送他出去,回来一进门,萧钊之冷斥道,“你闯了大祸!”
元敏揉了揉眼睛,眼角通红,颇有些萎缩。
这种秘辛知道的人越少越好,现在有四个人知道,只怕纸包不住火,没多久便会传开。
那榻上人脸色苍白,眉间朱砂一点,惊心动魄。
这貌比桃花的美人,恐怕……要意外身亡了。
萧钧之沉吟道,“世间真有这样的蛊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