啧啧啧,太子原来就是表面仁义。
……
萧钧之此时在东宫,并不知道朝堂因为他正唇枪舌剑,就算他知道,他能怎么办?
大殿上站的人向来擅长小题答题,对于一个小问题,不同政见者引申、渲染,极尽诋毁之能事。他所受的诽谤谗言太多,他都麻木的无动于衷了。
巫蛊之术,本就是子虚乌有,清者自清,以他太子之尊,任凭异己政敌凭空捏造,兴风作浪,他才不屑于和那些人浪费口舌。
巫蛊之术不可信,然而破坏良田确实真的。他本以为将宝坻一周封上石灰就行,没想到下面一层层传达,到了最下面竟然传成了太子下令,周围一百亩全部填垫上石灰!
这件事的影响之恶劣,影响波动范围之广,让萧越也不能不生气。
他不是气太子填石灰,他气的是太子做事不过过脑子,没想想自己此举会引起什么样的后果。
萧钧之又没有工作经验,哪里知道这其中的弯弯绕绕。
萧越在殿上立即做出决断,立即停止填埋,恢复土地,已破坏的按亩户部给予补贴,并另发银两以资朝廷歉意,勒令太子下罪己诏,让这个叫不上名字的小县官去宣读。
这小县官精神可嘉,不畏权贵,实在值得大家学习,如此,升一级,另赐银百两。
这小县官向来想袖清风,靠微薄的俸禄过活,家中已三个月吃不起肉了,得了这笔巨额赏赐,他开心的半天说不出话,唯有跪在地上重重磕了三个响头。
萧钧之深刻的反思了自己,觉得自己确实是工作经验不够丰富,方式方法有问题,这才造成这次的不良影响。
含瑾日日来东宫,今天拿个她编的穗子,明天拿个她绣的宫绦。
萧钧之见她一脸无所谓,不由得微微叹息。便想想自己,真是泥菩萨过江。
含瑾心大,得知自己和亲,只是消沉了两天,两天后默默地拿起针线开始准备嫁妆。
她在承天殿跪奏,“国事为重,虽死无憾。请陛下答应含瑾一件事。”
萧越隔着珠帘淡淡的看了她一眼,缓缓点头,“你说。”
含瑾道,“臣女请求去北燕时候,能从永州走。永别前再见父王母妃一眼。”说完深深叩首。
自己不去和亲,还会有其他的郡主县主去。那北朝来和亲的公主不也和自己一样?
和亲虽是生离,却远比死别更让人难受。死了就让人断了念想,活着远在千里之外,然而终身不得见,爹娘日日牵挂,怎么不肝肠寸断!
历来和亲的公主,从来都是老死病死关外,从来没听说过能活着回来的。
嘉熙公主倒是活着,恐怕活着也是生不如死。
听含瑾说,萧越心想这姑娘倒落落大方,不哭不闹不上吊,请求圣上收回成命。
“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