众匪拉着财物一路向西,行了估摸有半刻钟,远远看见一座陡峭的山头,山头上一座座木塔,嘹望着远方的风吹草动,守护着山寨的安全。
隔着老远就有小土匪竖起一面大旗,放出信号。那是一面白色的旗子,中间是一个水墨勾勒出的圆圈,再往里却是一个红色的“風”字行书,俊朗飘逸,一股文学气息更是扑面而来,若不是知道眼前这帮人的底细,葬天几乎以为这班人是文人茶社的呢。
看着葬天的目瞪口呆的模样,陈妙真挺了挺自己丰满的胸部,颇为自豪地说:“不是我们吹牛,这绝对是沧州地界最有文化的大旗了!”
“我的前任倒是有些本事嘛”。葬天歪着脑袋煞有其事地说道,好似在表扬一名后生晚辈,颇有指点江山的意思。
葬天的表情一丝不落全落在陈妙真的眼里顿时苦笑不得,之前那账房先生,绝对是个有大才的人。虽然名义上是个账房先生,但是却几乎是运筹帷幄的军师一般的人物了,落在他眼里确只是“有些本事”,真不知他是自大啊还是自大啊。
不一会儿的功夫,葬天便看到了清风寨的大致格局,对普通人来说已是很不错的格局了,一条河流自北向南淌过,将山寨护住,山寨后面是一个万丈深渊,虽然没有后路,但是却也绝了后顾之忧。
陈妙真一路上嘀嘀咕咕,翻来覆去实在是找不到答案,眼看马上就要到寨子里了,此刻终于憋不住了,于是向葬天询问道:“你是如何知道他们有绝世宝物,更是猜出它的藏身之所呢?”
葬天不答反问道:“这么大的一个车队,带着金银财宝却不走官路你不觉得奇怪吗?”
怔了一下,陈妙真顺口接道:“我们得到消息称这些东西来历不正”。想来也确实是这样,毕竟能够随意舍弃半车货物,又岂会是辛苦赚来的。
扭头看了陈妙真一眼,葬天道:“任何事情都没表面看起来那么简单,他之所以要有山路,就是为了让你们劫道!”
“什么?不可能!”陈妙真惊呼道,这怎么可能,怎么会有人带着货物让人来劫,这不是肥水外流吗?“除非他们想保护真正的宝物!”想到之前的素纱,陈妙真顿时恍然大悟。
龙象般若劲藏于兴隆镖局的镖旗上,理论上说只要兴隆镖局只要不会被团灭,便能带回那面旗。事实上几乎不存在团灭的可能,因为镖师奔命却不卖命,不可能为了一单买卖把命丢了,最有可能是舍弃掉全部宝物,换得一条小命。
这也是镖师这一行业的潜规则,真正懂行的雇主不会要求镖师保护住全部的财物,而是分为三六九等,危机时刻哪些可以直接抛弃,那些应当重点保护,都会说的清清楚楚。
“不对啊,既然那龙象般若劲是最重要的东西,为何张黑五直接把镖旗给你了?”陈妙真有些不明白,这完全说不通啊,最值钱的东西竟然随手送人,连讨价还价都没有,确实说不过去。
“呵呵,那雇主自作聪明,以为万无一失,所以根本没有告知镖师们此事,甚至连张黑五也蒙在鼓里!但张黑五又岂会看不出?”葬天微微嘲讽,若是那雇主直接告知镖旗的秘密,恐怕葬天就没有那么容易得手了。
事实上那雇主确实疑心很重,只是称为兴隆镖局做了一面新的镖旗,并没有向任何人吐露此事,结果他太过倒霉,碰到了葬天,更是恶了张黑五,使得张黑五故作不知,直接把镖旗予了葬天。
一行人踏过桥头,绕着山路走了几个来回,众匪便到了山寨的大厅---聚义厅。大厅放了两排橡木椅子,椅子纹理笔直,结构粗,给人一种粗狂、厚重的感觉。
两排椅子上分别坐满了人,其中大部分中年人,属于老一辈的当家人,他们一个个眼观鼻,鼻观心,看这样子分明就是早已在此等候。
大厅首座的位置坐的同样是一个中年男子,虽然人到中年却依然十分帅气,有一股出尘的味道,一点都不像土匪,倒是像一个修道有成的谪仙。
“是他?”葬天暗自惊呼一声,差点说出口,不过终究是忍住了,压下心中惊奇,不露声色,毕竟今时不同往日了,况且人是会变的。
十二年前,一个年轻人带着一个小女孩上了摩崖山,这个年轻人曾经闯荡过很多地方,见过不少事,所以知道自己女儿天赋异禀,是修行的好苗子。可惜他闯荡时得罪了权贵,一旦让人知道自己女儿的天赋必定会遭到仇家的刺杀,将威胁扼杀在摇篮之中。
老道感其心诚,欲结下一个善缘,于是施展瞒天过海之术,让那追杀两人的误以为两人已死,助他们逃过此劫。堂上那人虽然已经不复当年的年轻,但是葬天仍然一眼就看出来,他就是当年的年轻人,而陈妙真就是那个小女孩!
陈妙真走上前去,向首座上的男子恭敬地拱手道:“父亲,张黑五押的半车财物已然到手,未损一兵一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