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怎么会这么说?”楪祈似乎对此并不惊讶,只是有些疑惑。
“为了自己的事情,将那么多人牵扯进来。如果不是我,那么九寨沟的清平大酒店就不会发生异形入侵的事情,也不会死那么多人;如果不是我,本来可以幸福美满的家庭瞬间破碎……”
“因为我,张枫死过去一次又重新复活,生活从此不再平淡不再安稳;因为我,一班的学生都带入到了危险的境地,使得他们或许一生都会对这次旅行惊为噩梦;也是因为我,所以楚楚和秀儿,蔡雅她们才会各种担心,遇到各种危险。”
她的语气很轻柔,却带着一种说不出的苦涩。如同最纯的咖啡那样,让人一嗅到味道,就知道了是苦是甜。
“也许怜你没说错,这些都是你的错。但是,她们就真的有过后悔么?”楪祈盈盈一笑,微微抬头看着雨蒙蒙的天空,呢喃着:“至少,我不后悔呢,怜。因为,这趟旅程让我认识了自己,也让我知道了怜的心,和我的心。”
“你知道吗,怜,如果让我重新选一次……”她转头,眸子中的光彩说不出的瑰丽和璀璨,以及温柔:“我想在我睁开第一眼的时候,看到的人,是你……”
“祈姐姐说对了哦,我们没有后悔过,因为,这是一个奇妙的旅程。也许一生只有这么一次,就算是再危险,也值得走下去。”楚楚和李秀儿恰好在这个时候追了上来,在楪祈的话落下之时,立刻接口道。
三人的话让楚怜的身体轻轻震颤了一会,没有回头,只是语气充满了活力:“嗯,我想那么多干嘛?只要有你们,我就什么也不怕,哪怕前路是再危险的刀山火海,也没什么了吧?”
落在她身后半步距离,仍被她牵着手的楪祈和楚楚及李秀儿对视了一眼之后,都忍不住“咯咯”直笑了起来。
雨幕中,几个少女那美好的身姿逐渐隐没,消失在车门内,由车带着向远处飞去。
而在东京郊外某处竹林中,一个白发的少女吃力地撑着双刀颤抖着身体站立起来,她那没有任何情感的血红眼眸向后凝视了一会后,默默地收起其中一把武士刀,左手单手拿着刀,右手扶着挺直的青竹向前走去。
本来对于雨景无感的她,在此刻却是无比地感谢起这一场突如其来的大雨,使得她能逃过那群人的追杀。虽然因为匆忙赶路,没有注意脚下,而滑落到山间的竹林内,让她本来就很严重的伤势更重了一点,但也成功地避开了追击着自己的那群人的追踪。
走到一个山间小洞穴内,少女走了进去,点着一堆前人留下来的木炭和枯枝后,她靠着里面那个四五米直径的小水池旁坐下。
待篝火燃了一会,确认不会熄灭之后,少女掀起自己的衣服,抚着其上的伤口,咬着下唇的低语着:“可恶,五年了,我不止没能报仇,反而让他们越来越接近我了。”
“再这样下去,不出一年,我就根本不可能从他们的追击中逃脱了。如果次次都加上那个恐怖的陌生男人的话,恐怕再过两三次我就得束手就擒了。”
鲜红的血液沾染了双手,少女却像是仿佛没有感觉到疼痛般,只是在那里沉默地凝思着。她看着谁中那个白发红眸的自己,还有那张冰冷的脸蛋,以及脖子上那道浅浅的伤疤,眼睛忽然湿润了起来。
“父亲,母亲,女儿真的快要支持不住了。很抱歉呢,从小开始就让你们担忧,当我想为你们做一点事情的时候,却已经没有办法再见到你们了。以前那些总是对着我有说有笑的人在你们去世之后,就再也不看我一眼。道馆被人占据,我也被赶出家乡,然后被这些知道我没死的人追杀着……”她捂住苍白的樱唇,泪水一直往下掉往下掉。
这是这一年来,她第一次哭泣,却是哭得那样无助,那样楚楚动人。
许久,当雨势终于小了下来的时候,白发红眸的少女拭去眼帘旁的泪水,用清水洗去泪痕,再次恢复成那个冷美人的形象。若不是她的样貌看起来太过稚嫩和奇特,恐怕所有人都会将她当成一个成熟的人。
就在她想要就此离开的时候,一阵少女打闹声传来,让她的精神为之一震,双眸中闪过一丝凌厉的神色,杀意盎然。
双刀拔出,她脚步轻盈地向着洞穴外走去,无论如何,都不能暴露踪迹,哪怕是要再造杀戮。在他们全部死亡之前,我不能死,一定不可以。
带着这个执念,少女的身影隐没在竹林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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