齐悦便让他替了雷军的位置,在给老同志头上和后颈扎了针后,让刘医生扶着后者躺下起身,如此反复几次,一边询问老同志的感受,由此增减银针,抑或捻动银针。
由此折腾将近半小时,老同志眩晕感基本消除,齐悦便让他躺下,等四十分钟后再观看效果。
屋子里有暖气,不过屋内的温度也就十几度,刘医生头上都冒出了汗,出了病房擦干汗水,而后跟齐悦道谢:“若不是你帮忙,我今天可就无脸见人了。”
齐悦疑惑,刘医生就指了指病房解释道:“里面的老同志是京市医学院的院长,我十年前从医学院毕业,算是他的学生。”
齐悦恍然大悟,原来是学生见老师,难怪那么紧张。
不过,他刚刚说他十年前从医学院毕业?
齐悦望向他杂夹着白发的头,刘医生似乎猜到她想问什么,用手撸了把头发:“我少白头,遗传的,别人都以为我四五十岁,其实我才三十多。”
齐悦有些不好意思地笑笑,并没有说他除了少白头,脸也长得着急了些。
刘医生感叹道:“我毕业后就进了医院工作,但是接诊的病人却很少。病人们更相信西医,就算偶尔有过来询问的,问一句多久能治好,我回一句得看具体情况,病人立马就转看西医去了。或者治疗到一半,病人嫌效果不显著,也转去看西医吃吃药,疗效快啊。”
他说着又自嘲一笑:“别的科目忙得脚朝天,我这却闲得只能看报纸打发时间。我们针灸这一科,技艺重要,积累经验同样重要,我练手的机会少了,医术有怎能提高?”
齐悦静静听他说完,沉吟一会道:“大城市的病人选择多,乡镇的病人基本没得挑,你若想积累经验,可以考虑下调。”
刘医生闻言愣了一下,很快又摇头:“我家在京市,不可能下调到乡镇。”
齐悦笑了笑,没有接话,而是低头看了眼手表,刘医生却有些急切地解释:“我不是怕下乡吃苦,我上有老下有小,哪里能随便离开?”
齐悦心头有一丝不耐,面上依然带笑:“我是乡下来的,刚刚提议时没考虑到你的家人,你别介意。”
刘医生愣住:“你乡下来的?那你跟谁学的针灸?乡下郎中吗?”
看见他眼底掩饰不住的轻视,齐悦敷衍地点了点头,又道:“时间差不多了,我进去看看病人。”
说完推门进了病房。
刘医生低头看了眼手表:“还有十来分钟了。”
他皱着眉,跟着齐悦进了病房,本想再询问她的师门,但院长一直跟她说话,他没找到插话的机会。
十分钟后,齐悦给老同志起了针,又嘱咐他平日里要减少伏案工作时间,多多保养,然后借着洗手的机会离开了病房。
齐悦一走,雷军自然跟着。
老同志穿好了外衣,扶着后颈动了几下,没有一丝眩晕和不适,且与之前吃镇痛药的僵直感觉截然不同,心里惊叹,而后又想起一事,扭头对刘医生:“我刚刚忘了问小齐姑娘她在哪个医院上班,你有没有问她?告诉我医院名字,我明天再找她扎针巩固一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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