薛伶贵面露狞笑:“哼,我是怪胎?那你这每次杀人都要给自己找些奇怪的理由的人,难道不是变态吗?”
严辩怒火中烧,看向章文海,不料章文海却也是一脸笑容,一副看好戏的样子,根本没打算阻止薛伶贵自相残杀。
反倒是那与雄十正面搏斗的林中山显然有些招架不住,大声喊道:“你们他妈的都闲的很是吧!?来帮老子对付这大家伙啊!?耍他妈什么嘴皮子啊!!”
章文海这才装模作样的说了薛伶贵两句,让他不要再偷袭严辩。
这下严辩没了后顾之忧,虽然伤了一只手,可他毕竟成名多年,一双铁爪功力深厚,开始逐渐的摸清我刀法中的路数。
他开始不停的利用手腕的翻转和铁指甲的长度来做些小动作,连连抓伤我的手,虽然伤的很轻,但不一会儿便抓的我手上鲜血淋漓。
项狗狗见我渐渐落于下风,急的抓耳挠腮,不停的出言侮辱严辩,可始终没有什么效果。看来严辩并不如他的绰号和名字那么热衷于与人争论。
我没时间关注苏大哥的战斗,可是仅用余光便不难发现,苏大哥正节节败退,惊险无比。我心中十分焦急,可是又实在拿眼前这家伙没有办法。
忽然听见苏大哥大叫一声,似乎受了伤。然后强忍着疼痛喊道:“雄十!把你的苍蝇放出来!快!”
我还在关心苏大哥,自己却因为分神被严辩一爪抓在手臂上,衣衫溅血,犹如火烧般疼痛。
项狗狗大喊道:“哎呀,小环姐姐,怎么这个死变态没分心,倒分心了啊!小心对付他啊!”
我连忙收敛心神,专心应敌。
可能是由于我太久没有如此近距离的与人以命相博,很不适应,专注了身法便忽略了刀法,想起了刀法又忘记了脚法,对一个已经受伤的人竟然也久战不下,加上我又总是无法控制的去关心苏大哥和雄十的战斗,自己频频受伤的同时竟然再也没有击中严辩一下。
“雄十不知从身上哪里扣出来二十几只金色的苍蝇!那些苍蝇开始乱飞了起来!苏大哥虽然背上被张飞虎打了一掌,可是也还了他一剑,张飞虎的右手已经抬不起来啦!小环姐姐!你别再分心了!我把这边的战况说给你听!”项狗狗扯着嗓子吆喝着。
这小家伙。
我心中一暖,又觉得有些好笑。
“好样的!苏大哥又用剑刺伤了张飞虎左脚,自己只是被章文海一脚踢在剑上而已!我看那浓眉大眼的张飞虎恐怕再也没法给苏大哥添麻烦了!哈哈哈!”项狗狗欢喜连连。
我也是一喜,知道苏大哥那边情况稍有好转,悬着的一颗心也渐渐落了下来,开始用心应对严辩的铁爪。
严辩的爪法,以推、抓、挠、扯为主,利用手腕的灵活,经常可以从出其不意的角度进攻,而且他可能是由于长期用铁扇做武器的原因,爪法中时常混杂出撑、开、闭、点的招数,变化无常、阴辣虚诡。
我摒除杂念,开始努力回想当年和红燕姐还有刘裁缝练功时的情景,灵燕脚的变化和灵动,和裁缝刀法的迅捷、刁钻本就无比契合,她们两人又因为我而相识,最后还一同调整、修改了不少招数和身法,使得两种武功能够配合的更加密切。
我的招式开始变的越发的流畅起来,连续在严辩腿上划了三刀,又踢中他一脚,利用自己身材娇小的优势,频频攻击他膝盖以下的部分,使得他不得不始终弯着腰和我过招,极为别扭。
连续攻他下盘十八招之后,我又忽然从地上一跃而起,先从下用半世一挑,接着又腾空横扫,严辩直腰不及,被我在左胸上又划了长长一刀,鲜血飞溅。他忍痛将身子猛的后向仰去,才算勉强躲过我之后的那一扫。
由于用力过猛,整个人几乎失去平衡,险些摔倒在地。可是我已经从半空中又落了下来,手中紧握半世短刀,用力扎在他的脚上。
不管他仰天惨叫不已,我迅速又拔出半世,左手撑地,连续送出两脚,将他踢飞。
严辩被我重创,连续打了几个滚,实在无力坐起,这才抱着受伤的脚大声嚎叫起来。
项狗狗叫我取胜,高声欢呼起来:“哈哈哈哈!小环姐姐好棒!这下姓严的要变成个瘸腿的变态啦!”他高兴的忘乎所以,又冲着章文海他们喊道:“章文海!我劝你们赶紧夹着尾巴逃走!我小环姐姐马上就要来和苏大哥联手对付你们了!你们陈大盟主都已经死了,你们这帮怪模怪样的家伙,还不赶紧找个穷乡僻壤的地方躲起来种田养鸡,了却残生算了!非等到我苏大哥和小环姐姐把你们一个一个都变成聋子乞丐、独臂虎狼、哑巴老虎、疤脸夫人吗?”
我嗔怪的望了项狗狗一眼,对严辩道:“你受了这么重的伤,根本无力再战,这里有一瓶疗伤药膏,你拿去用吧。”说罢扔给他一个白色小瓷瓶,转头向远处的苏大哥奔去。
才跑到一半,我忽然想起那暗箭伤人的薛伶贵来,只要能够阻止了他不断释放的暗器,让苏大哥不用分心躲避他的攻击,应该就能够应付章文海和虎狼两兄弟的围攻了。
我转眼向薛伶贵望去,之间他正专心致志的不停的向苏大哥那边扔出飞针、飞镖、飞刀、铁橄榄、如意珠。我仔细看去才发现,他身后背着一只不小的布袋,里面也不知装了多少乱七八糟的暗器,竟然能扔个没完。
我对项狗狗使了个颜色,他立刻心领神会,赶忙跑到另一个方向,对着薛伶贵大喊大叫起来:“嘿嘿,大脑袋怪胎!你和那瘸腿变态别看吵的凶,受起伤来那可真是同病相怜啊!?要不等一会儿你们都被打成了残疾黑盟,一起烧个黄纸、拜个把子、结个兄弟的,岂不快哉!?哈哈哈!!”
薛伶贵果然被项狗狗吸引,转头怒目相向,又尤为鄙夷的讥讽严辩道:“果然是个没用的东西,居然被个小丫头伤成这样,真不知如何能苟活于世,真他妈怀疑你杀的那么些人都是吹出来的。呸!”
严辩气的咬牙切齿,却又疼痛难当,无力辩驳,只能捂着脚尽量不叫的这么大声。
就这么两句话的功夫,我已经悄然靠近了薛伶贵,趁其不备,一脚踢向他的背后。
我并不愿伤他,只是希望这一脚能够让他暂时失去战斗力而已,考虑到他应该在看向严辩的时候就已经发现了我不在那里,会有所戒备,所以刻意用了九分力,连他招架也考虑在内,应该正好能让他受些不致命的轻伤。
可却不曾想他根本未及反抗,转过硕大的脑袋看我的时候一脸惊讶,似乎根本没有料到我会突然对他下手,被我一脚踢飞老远。
我快步跟上,却发现他已经昏了过去。他脚上的伤口处依旧被冰冻着,苏大哥的内力看来是精进了不少,居然能够用岚玉发出这么厉害的寒气。这个脑袋大,四肢小的薛伶贵穿着也很奇怪,浑身上下都被一种又厚又硬实的布包裹着,只露出大大的脑袋在外面。
为了防止他再用暗器伤人,我把他背上装满暗器的布袋扯下,扔到一边,又把心一横,用半世在他手上轻轻划了几道口子,半世锋利,轻易的划开了他手上也包裹着的硬布。这几道伤口虽然只是皮外伤,但就算他醒来还能发射暗器,也肯定会因用力不便而准头大失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