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正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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头疼欲裂,脑中过往的是二哥十七岁那年从外域得来一截青冈木,又找了庄外山下铁匠木匠,花了近一个月的时间,才把那条爹他亲手画的银龙完美的镶嵌在木头上。二哥喜不自胜,说这柄青冈木剑上嵌入银龙,重量和爹的岚玉宝剑分毫不差,日后若爹将岚玉传给他,他便随时可以应用自如。
二哥还说,这青冈木本无法嵌上银丝,是他将这剑放在热水中反复浸泡,然后趁热嵌入银龙,吊到后山鬼哭崖下的极寒之地冷冻。那十个日夜,二哥都苦苦守在那里,寒风、暴雪、冰雨,任其催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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二哥给我下了紫鬼碧螺春,又用断雪掌向我打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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岚玉剑刺进雪心心口,雪心用那惊恐又哀怨的眼神看着我,我心中痛的几乎要窒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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苏未燃竟然真的能够带我回来救雪心,就算要了我的命我也二话不说,何况是那区区修为金丹?雪心,我来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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雪心!!?雪心竟然想要让我们飞雪山庄四分五裂?他竟然要杀大哥?还给二哥下了那么阴险毒辣的邪药!?二哥对雪心的爱竟然深到这地步?
他那满身的刀痕,和那撕心裂肺的咆哮,好像一记一记的重拳,狠狠打在我心口。现在看来,我对雪心……实在是微不足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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好像有人在我口中塞进什么东西,一股强大的真气修为从心口喷涌而出,顷刻间便已布满我心口、丹田、腹下。若不及时调息,这力量恐怕会从里至外,撑破我的身子。
我心中默念起爹他亲自传授的白玉敛神诀,张开全身心脉尽力收容这突如其来的力量。我渐渐恢复知觉,肩头、后腰、大腿三个地方甚至感觉冷风阵阵,疼痛难忍。不过当那力量流动到疼痛的地方,痛楚立刻减轻,甚至可以清晰的感觉到血肉生长、伤口愈合的舒适感。待那体内奔腾的力量全部融入我浑身上下的血脉中,我终于回忆起此前所有的事情。
我被白寿抓上玉旻山,爹和苏未燃是要来救我。
我睁开双眼,身旁是关切的苏未燃,见我醒来,立刻问道:“怎么样?死不了吧?”我不知这到底是怎么回事,只能用疑惑的眼光看他。苏未燃见我没有回答,轻轻拍了拍我的脸,怒道:“妈的,老子都把修为金丹给你吃了,难道救回来一个傻了的白正杰?”
!!!!!
苏未燃把修为金丹给我吃了?对了,刚才那感觉……
“苏少侠!这……”我愧疚的问道。
苏未燃摆手道:“罢了罢了!别再说了,反正这金丹是给你了,好歹你的命是给救了回来,如果你能带我从这悬崖下出去,就算是我没有一时糊涂吧!”
听他这么一说,我才发现,自己好像是在一个光线微弱的山洞中。苏未燃催促道:“你飞雪山庄白家在这玉旻山住了近百年了,这鬼哭崖下是哪里?你知不知道?”
“这里……这里是鬼哭崖下?”我惊道。
苏未燃紧促的点头道:“对!对!对!你到底知道不知道这是哪?怎么样能出去?”
我心跳陡然加快,这鬼哭崖是玉旻山十景中最具传奇色彩的一景,据说每年八月二十九,这悬崖下就会传来幽怨哀叹之声,那声音不知是人是妖,更不知是男是女,只是声音听起来悲伤、痛苦,又似乎有说不尽的忧愁和冤屈。这声音据说自我们白家在玉旻山上建立飞雪山庄之前早已有了。听说以前还曾有山民路过这鬼哭崖,好奇靠近了看看,结果被悬崖下的冤魂抓了下去,连个骨头也见不到了。如今我们居然从这鬼哭崖的悬崖上掉了下来,不知这崖下到底有什么危险的东西。
我将这鬼哭崖的事情说于苏未燃,苏未燃问道:“那这鬼哭崖相关的传说呢?有没有?不管什么,都告诉我!”
“传说?那还真挺多的,流传比较广的有两个。第一个是说鬼哭崖下有一直尘封千年的宝剑,宝剑是千年前一位老神仙镇下的上古邪剑。至于那鬼哭之声,则是神仙利用这玉旻山的山势脉络而布成的仙法阵势。老神仙给这阵势起名叫玉旻山雪龙阵,结果没想到这雪龙阵百年之后竟幻化成形,成了镇守邪剑的一条巨大神龙。几百年前老神仙仙逝,这神龙便会在每年老神仙的祭日,向天发出龙吟,告慰老神仙在天之灵,说它一直还恪守在这鬼哭崖下镇守上古邪剑。”我认真讲给苏未燃听。
苏未燃一边点头,一边有问:“那第二个传说呢?”
我想了想,继续说道:“至于第二个可能流传更广,但相对更新一些,是说山下有一条蛇妖,一个神仙,自盘古开天以来就上天入地的斗法拼杀,这一人一兽斗了上千年,早已哪个是正,哪个是邪也没人分的清了。后来他们斗到了鬼哭崖下,人将蛇斩做两断,那蛇却斩而不死,尾巴死死紧锁人的身子,头上则一张口,咬在了人的心口。那人拼着最后的之力,将那两段蛇身一段扔进山底暗流之中,一段死死钉在崖下的冰壁之上。而最后那人也为了抑制体内蛇毒,已血为引,封住了自己全身血脉。这每年的鬼哭之声,则是这上古神仙每年蛇毒发作的日子,他叹的是造化弄人,竟要与这蛇妖在茫茫玉旻雪山下共处千万年。”
苏未燃听我把传说讲完,沉思片刻,便似自言自语的轻叹道:“如此说来,这前面最有可能的,不是上古邪剑和仙法阵势化作的雪龙;就是半截蛇妖和一个被自己封住血脉的老神仙?”
我不知如何答他,只得继续打量这四周的环境。
四处都是冰雪山石,只有一条不见尽头的黑洞在我们前方不远处。我握了握拳头,伸了伸腿脚,果然是吃了修为金丹,之前散尽的功力全部又重新回到了体内,所受的伤也全都没有半分不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