独孤离夭已经带着秦慕搬回了自己家。
主要是刚回来的时候太累了,他们都没什么力气折腾,干脆去借宿一晚,现在恢复了精神,当然不可以继续打扰人家。
独孤离夭花了老半天把杂物间打扫好,上上下下擦的一干二净,还拖出来几张木板,在李婶婶夫妇的帮忙下临时建了张小床,勉强能睡下她和秦慕二人。
又扯了两块碎布,把床和另一边的杂物分离开来。
安顿好秦慕,又跟着崔城几人做了饭,独孤离夭让崔城他们帮着照看一下秦慕,自己优哉游哉地顶着几人迷惑的眼神出了门。
七弯八拐地出了城,找了一处山清水秀的小山坡坐下,独孤离夭咬着随手从地上拔来的草,慢悠悠地按住了自己手上的印记。
原本安安分分,淡得几乎瞧不出来的印记发出一阵模糊的光,接着传来一阵灼热。
地上一片枯黄的扇叶突然动了动,一个冷淡的声音响起。
“干嘛?”
独孤离夭扯下嘴里的草,用草挠了挠它,“帮个忙呗。”
枯黄的扇叶冷笑,“呵。”
扇叶慢慢立了起来,明明是叶子的纹路,却莫名让人觉得有双嘲讽的眼睛,“这么快?还记得规矩吗?”
独孤离夭也很不客气,“当然知道,但机会不就是用在刀刃上的?我开局就死亡,再不用机会,等着变成咸鱼炸了?”
扇叶枯黄的叶尖不耐烦地挥开那根挠的它痒痒的草,颇为匪夷所思,“一点银两就让你低头了?”
独孤离夭抓住它,扔掉手里的草,不顾它的挣扎,笑得阴恻恻的。
她答非所问,“我需要一个成熟的身体,方便做事。”
扇叶有些恼了,“你再不放手,我保证你什么东西都得不到。”
她“啧”了一声,松开扇叶,瞧着它用自己的叶尖不断地拍打自己的身体,好像她是什么脏脏的东西一样,很是不满。
“你干嘛这么嫌弃?我又没怎么你。”
扇叶满脸写着“厌恶”二字,冷冷道:“如果不是你身上都是那小崽子的气味的话,我还能客气一点。”
懂了。
独孤离夭嘴角一抽,拉起自己的袖子闻了闻。
果然,因为昨天两人不知为何越睡越近,她身上沾满了秦慕的冷香,难怪招他讨厌。
扇叶动了动叶尖,一道白光闪过,地上多了一个玉瓶。
那个声音淡淡,带着几分不满,“这是回溯丹,三颗,每颗时效七天,自己悠着点用。”
“还有,记得天道规则,你已经用了一次机会,还剩下两次。”
独孤离夭托腮看它,声音不大正经,“我怎么觉得你比我还专业的样子,其实我上辈子的经历都是假的吧。”
扇叶忍无可忍,“死丫头!滚!”
独孤离夭笑嘻嘻地滚了。
唉,阿澈那家伙还是这么暴躁,一点面子也不给她。
*
独孤离夭用剩下的钱买了点米粮之类的补充家里的食物,又买了一些衣裳,当她闲逛到书局,想买两本话本子来瞧瞧的时候,悲伤地发现她已经是个穷鬼了。
迎着老板古怪的眼神,独孤离夭淡定地说了句“借过”,然后穿过书局,从书局的后门走到了另一条大街。
街上车水马龙,热热闹闹的,广槐城的百姓没有受到战火的波及,就像一个世外桃源,依旧安安静静的过自己的日子。
她今天穿了一身宽袖,在冬天人人都穿窄袖冬衣的时刻显得格外奇怪。
她也不太在意,摩挲着袖子掩盖下握住的玉瓶,心情颇好。
自从在破庙里睁开眼睛,完全恢复自己的记忆以来,她就处处被掣肘,这个身体的情况不好,而且没有长大,她想搞点事都畏首畏尾的,着实不痛快。
但现在有了回溯丹,能在七天以内短暂地恢复她前世的容颜和实力,这样很好,有些计划应该提上日程了。
她需要铺路。
她的眼眸闪着别人看不懂的情绪,一瞬间又隐没下去。
独孤离夭提着东西往家里走去,路过一间茶楼的时候,听到里面传来一阵热闹的叫好声,她抬头瞧了一眼,不感兴趣地转头走了。
刚走了没两步,听到茶楼门口因为没位置只能坐在门口,搬着两张凳子的大婶嗑着瓜子,一边不停地絮絮叨叨。
“要我说啊,这孙小侯爷也是可怜,摊上这么一对父母,从小就没教育好,现在真是作孽哦。”
另一边的穿着麻布衫的大婶很赞同,“谁说不是呢,我们广槐书院的院长,王老先生,不也说过,孩子的教育,就要从小孩抓起,不然怎么说娶妻娶贤,不贤祸三代呢?”
周围的人皆是啧啧赞同。
没过多久,几人又聊起了育儿经。
独孤离夭挪了挪,又挪了挪,成功混进大婶群里,悄咪咪地听了起来。
*
刚回到家,独孤离夭还没来得及把手里的东西卸下来,就听见屋里热闹的声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