两人又一不做二不休,连夜将她夫婿家的府邸围住,一夜间将整个家族千余口杀得一干二净,到黎明时,府邸中连能喘气的老鼠都没漏脱一个,苏无味也因这一役而得了“人屠”的美称。
他们二人又护着叶玉凤,东奔西突,转南折北,一路上用尽各种障眼法术,摆脱各派联合围剿,以不损伤一人的战绩安全返回南疆,这一役也创造了武林史上千里奔袭的奇迹。不过,他们二人和叶玉凤还有教中十几位高手也都上了武林各派的黑名单:见则共诛之,永无赦期。
当年加与那一役的高手除几人病故外,其余的也都在金陵了,昨晚死的十一人中,有三人是那一役的功臣。而贾南图就是此役的策划者,贾南图并未提当年那一役,但话中之意却已点明:当年那一战是为了救护教主,即便教毁人亡也在所不惜;而今却毫无理由开战,而且是无计划的浪战,死伤人命也就毫无价值。
叶玉凤御下严酷,向来是只命令手下做什么,却从不说为什么,也不许属下问为什么,多年来,这已成了五毒教的教规,然而对贾南图、苏无味这两大托孤元老,她就不能禁止他们问为什么了。
苏无味并不喜欢问为什么,他只求有人可杀即为人生快事,能用各种巧妙手法玩玩大屠杀更是快中之快也,他见叶玉凤面露为难之色,便笑道:“贾兄,教主做事自有道理,咱们听命行事便是,何须多问。”他笑眯眯的样子,便如中原普普通通的乡下土财主,和他“妙手人屠”的称号颇不相符。
贾南图不理他,继续对叶玉凤道:“教主,多年来,属下也从不问为什么,那是因为凡事属下也能猜个一二,也因为事情不大,所以不愿冒犯教主威严,而现今却事关本教生死存亡,却不能不问个为什么了,教中弟兄犯了教规,受教规惩处之前,也能明白是为什么,现在教主让属下们去死,总得给属下们一个去死的理由吧?”
“你……”叶玉凤气得浑身乱战,“你不会是说我借他人之手,来杀害本教中人吧?”
贾南图并不畏惧:“教主驱使属下们于必死之地,虽无借刀杀人之心,结果都相同,若像当年那样,教主有难,属下们虽履必死之地,也会人人死而甘心,若没有恰当理由,属下这便告辞回南疆去。”
“贾长老,你要犯上作乱吗?”他身后几人怒吼道,摆出架势要把他擒下,只待教主一声令下。
叶玉凤却挥挥手,示意那几人退后,她没想到最忠诚的贾南图突然发难,把自己逼至绝处。贾南图在教中素孚众望,他若拂袖而去,她带来的人中还能有多少人留下,就很难说了,她又放缓口气道:“老贾,我这样做自然有道理,我不说也是有难处,你莫再逼我好吗?”她这已是向贾南图求恳了。
贾南图喟叹一声,拱手道:“属下告辞。”转身向外走去,他身后几人却拦住他,喝道:“没有教主之命,你哪里也去不得。”贾南图冷笑一声:“教主,你或者马上杀了属下,或者让属下走,属下要到神庙里向老教主痛哭去,你若杀了我,倒是成全属下了。”
叶玉凤叹道:“你回来吧,我告诉你为什么。”贾南图走回来,躬身道:“教主恕罪。”叶玉凤道:“老贾、老苏留下,其他人退出去。”
室内只剩贾南图、苏无味二人,叶玉凤却呆呆站着,久久不说话。
苏无味心有不忍,陪笑道:“贾兄,你也看出来了,教主确有难言之隐,你就别再固执了,就算赏兄弟个薄面如何?”
贾南图浩叹一声,心也软了,刚要说话,叶玉凤却苦笑道:“算了,我告诉你们吧。”说着,缓缓掀起了从未摘下过的面纱。
贾南图和苏无味一看,却是如遇鬼魅,心中狂骇,腾地退了一步,张口结舌,说不出话来。
这二人都是身经百战,杀人如麻的魔头,即便在死尸堆里睡一夜,也会安之如怡,从不知畏惧为何物,现今却冷汗直流,面色竣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