庄霜叶觉得,孙浩这小子太不解风情。哪怕汪五爷真的灭了他,自己也不至于为之流泪。但是,她还不算是一个地地道道的狠辣女人。对于一个年轻人因为自己的汇报而可能遭致狠厉的报复,她有点不安。
人都有两面性,真正一好到底或一坏到底的真不多见。
……
第二天一早,庄霜叶就准时赶到了汪五爷的别墅。老头子生活很规律,早晨六点就起来散步。沿着小山下的江边儿走一遭,看着让他白手起家的繁忙江面,感悟自己几十年的沉浮。
&么?果然这样!”汪五爷负手在江边散步,听了庄霜叶的汇报,这老头子皱了皱眉头站住了。对于孙浩的拒绝,这老头子似乎不是太意外。一个能毫不犹豫地拒绝权势和财富的家伙,假如再拒绝一次美色,似乎也在情理之中。
庄霜叶不知道汪五爷的心思,事实上她一直都看不透这个老家伙。惟其看不透,这才始终保持着敬意和畏惧。“汪五爷,其实也说不定他……就是腼腆了点。这家伙看似高大威武,其实还是个……”
庄霜叶自己都不清楚,为什么没来由的说了这么一句。或许,她担心自己的一番话,会引发一场罪孽深重的地下阴谋和陷害。
汪五爷笑了笑,说:“一个半生不熟的小子还能抵挡住权势、财富和美色的诱惑,这得多强的定力!五弟。咱们年轻时候,在定力上恐怕比这孙浩还差了不少呵。”
旁边站着的一个五十多岁的中年男人,就是汪五爷的集团总顾问、实际的大军师赵旗——也是汪五爷口中所谓的“六弟”。当初汪五爷在江面上白手起家,小了十岁的赵旗就跟着他混。如今六兄弟零落大半,只有汪五爷和赵旗活了下来,得以享受这余生的繁华。
当然,赵旗也是和庄霜叶有着鱼水之欢的男人。只不过此人一向低调深沉,不大张扬。
此时,赵旗也只是笑了笑。“很不错的小伙子,有潜力。只可惜昨天没能见到。”
庄霜叶不知道这两个狐狸在想什么。迷迷糊糊的问了句:“汪五爷,是不是要打压打压孙浩?”
赵旗哈哈一乐,替汪五爷把话说了:“晚秋你就是看不开,为什么要打压人家?人家做人家的。咱们做咱们的。只要他别来抢咱们饭碗就是了。天底下挣不完的钱。就是这大上海也是遍地的黄金,你还指望咱们集团把天底下的钱都挣了?有钱大家赚,这才叫一个皆大欢喜。”
庄霜叶自失的笑了笑。心道自己还真是过于疑神疑鬼了。随后看到汪五爷笑着点了点头,她知道自己该走了。
而当庄霜叶离开之后,两个老头子的脸色同时阴沉了下来。赵旗扶着栏杆看着江面,叹道:“江山代有才人出,每一拨新人物的出现,都让咱们这些老东西睡不着觉啊!”
&么多年一个个厉害的新人,都是才俊,但也都是不服输、不认软的家伙。如今,又出来了一个孙浩。”汪五爷细述曾被自己灭杀过的一批批后起之秀,感慨很多,“话说回来,服输、认软的能有几个真好汉,那样的反倒不用咱们计较。”
赵旗苦笑:“地下世界的每一次权力交接,都伴随着铁和血,别指望什么和平移交,那都是骗人的玩意儿。大哥,我是真怕啊!”
不怪这两头老狐狸胆小怕事,事实上他们两个的胆子比常人肥得多。他们是看透了这个世界的残酷,所以在谨小慎微、一步一观察。小心谨慎的人,总能活的更久一些。要不然,汪五爷也不会屹立大上海地下几十年而不倒。
汪五爷笑着拍了拍自己这个最小的结义兄弟的肩膀,“就是你这个‘怕’字,给咱们扫清了多少的隐患。做最后一票!等这个孙浩也没了,应该又能换回五六年的安稳期——这种人物出现的几率毕竟是很小的。而五六年的转型期,咱们的集团在上层的经营布局会彻底稳定下来。那时候完成了转型,也就不用这么战战兢兢的走下去了。既然走进了这一行,想得一个安安稳稳的晚年,真难哟!”
赵旗点了点头,说:“在这个转型关键期,决不允许出现任何意外,更不能出现整个大上海范围内的地下风暴。二十年前咱们上位的时候,腥风血雨历历在目!半年内,做掉这个孙浩。不过近三个月内别动手,咱们刚刚招揽了他,招揽不成就出了事,痕迹就太明显了。”
&三个月内,咱们还得帮这小子一把,免得让人怀疑到咱们头上。”汪五爷这老狐狸和赵旗的思路向来很默契,这是二十多年腥风血雨考验下磨砺出来的。这两个从滚滚水面上起家的人物,最明白小心驶得万年船的道理。
赵旗笑道:“他们那ktv不是快开业了吗?安排大混子都去给个脸,就说孙浩是咱们的朋友。让他们别跟孙浩和萧宁对着干。但是在此期间,暗中挑拨刘维嘉和孙浩他们发生一点小冲突。等三个月后灭了孙浩,人们第一怀疑的会是刘维嘉。而刘维嘉和咱们集团的关联最少,哪怕这两个小子倒下去,也牵扯不到我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