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怎么会没有?等一切都安排好了,我会处理好这一切。槿桦,现在,还有什么事情是你要我做的,或者说,你到底希望我怎么弥补?”佟硕晖趴在窗户旁大声隔着玻璃窗朝里头说道。
谈到弥补这个词,殷槿桦心下有了几分触动。转念,语气依旧淡然:“你不用刻意想着弥补,有很多事情错过了,就不可能再有机会回到过去。”
“既然不能回到过去,我们可以选择重新开始。”
“重新开始?你还没有睡醒是吗?你是想让我回去,继续看你家人的脸色,还是可怜我一个没有归宿的人。不过佟硕晖,这些你都不用担心,我已经不需要靠任何人了。”
“可是孩子的成长,还有未来的几十年,一个人会很辛苦,这些你都考虑过吗?”
佟硕晖把事情说到现实之处。
“我考虑过,自己选择的路,我自己就算头破血流也要坚持下去。为了我舍命生下的孩子,也为了我妈妈。”殷槿桦依旧固执地坚持着。
“槿桦,本来以为,这辈子错过了你。你知道吗?当我在梓京市时,收到程玮的匿名信,他约我出来,告诉了我你这一年多来的一切。包括,你生下这个孩子所承受的所有痛苦,当时,我的心也是跟着一切疼痛的。”
“这些都已经不重要。你也不用再说这些话。”
佟硕晖依旧没有停止说话:“你可能不知道,四月的一个晚上,我做了噩梦,非常真实,梦见你浑身是血站在我面前,之后,再也没办法睡着。”
殷槿桦回忆起自己在濒死之际,梦见了对方,那一切同样也是真实的。
心与心之间,真的会有感应吗?
转念,将内心的那分痛藏住,又冷笑道:“佟硕晖,这不过是你的梦罢了,不要太多虑。沉浸在这种里面,人啊,会精神衰弱。梦都是相反的。”
“可我不这么认为,我认为,我们之间的缘分还没有尽。”
“是你太执着了而已。自从离婚的那一刻起,我就发誓,这辈子,不会再对任何一个人动心。过去是我自己太愚蠢,人可以愚蠢一次,相信第二次,但是第三次再重蹈覆辙,就是傻。”
“槿桦……你真的变了。不过,不管你变成什么样,我还是原来那个我。我会愿意等下去。”
殷槿桦回到卧室,继续躺下,经过方才一番挣扎,她哪里还睡得着?侧着身子合衣躺在床上,脑海中一直不断回响刚才与对方说过的话。
恨意,一直都没有减轻,从见到他的那一刻起,越来越深刻。
紫城市上空,雨滴在漆黑空旷的夜空里变得晶莹、清晰,越下越大。
佟硕晖从来没有想过,自己会跪在青石砖地面上,任凭雨水淋在身上的这一天。
“槿桦!我会一直等你。”
雨水打在院子里的那一片绿意盎然中,顺着佟硕晖的发梢落下,从冰冷接触到身体后变得温暖。
他低着头,双手用力撑住地面。
“你要是喜欢待在雨里,就继续下去。”殷槿桦没有起身,躺在床上回应。
屋外的佟硕晖,全身已经被雨水淋透,在初秋中,寒冷通过雨水透过皮肤,嵌入骨髓。
身后的脚步声传来。
“硕晖,回家吧!”程玮的声音出现在背后。
“我不走!”
程玮俯下身,双手圈住对方的右臂,低声劝道:“硕晖,先回家,咱们等嫂子气消了,再做计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