君青蓝暗暗翻个白眼,你这两个选择有区别么?忽然好怀念容含那冷冰冰没有表情的一张脸,没有对比就没有伤害。原来,不善言辞是这么难能可贵的优点呐!
“走吧。”君青蓝冷了脸:“出门在外,不要叫我大人,以免漏了身份。”
唐影亦步亦趋跟上:“那该如何称呼您?”
“二公子。”李从尧漫不经心的开了口,定下了君青蓝的身份。
君青蓝脚下步子一顿,这称呼简直……太抬举她了。可是,能拒绝么?回首瞧去,屋中高岭之花一般的男子已经敛了眉目,眼风连半分都不曾朝着她瞟过一下。君青蓝便缓缓叹了口气,这身份俨然无法拒绝。
有些不安是怎么回事?
两人出门上马,君青蓝原本想要直接到玄水坊去,然而,想了想李从尧的命令只得拐了个弯,朝着霜金坊去了。当初秦钰对陈墨白非常重视,甚至动了将他收归膝下的打算,专门请了族中长辈来,将陈墨白的姓名记入了秦氏族谱中。然而,那时的秦蔚早对陈墨白暗生情愫,秦钰有心成全女儿,便走了个形式将陈墨白过继给了秦蔚的舅舅。
所有人都明白,这不过是一场戏。但,为了秦钰的颜面,众人对陈墨白的事情非常上心。舅舅专门置办了一所宅院,以做将来秦蔚大婚之用,陈墨白便在宅院置办好之后从节度使府中搬了出去。那宅子因不是秦家的产业,在秦家遭难的时候亦不曾被充公,陈墨
白回来管州府以后,便回到了霜金坊中的陈府。
君青蓝立马瞧着陈府宽敞的朱漆大门,只觉五味杂陈。舅舅待她如己出一般的好,当初选这宅院的时候颇废了一番心思,规模虽然不及节度使府庞大,却胜在雅致,且地势开阔。整个院落是个四四方方的形状,在里面走一走便觉心情舒畅的很。
当初选择院中花树的时候,陈墨白本欲广种玉兰。然而年少的秦蔚为了让自己的府邸与闺房有所区别,特意选了绿竹。秦钰便前往南方购置了大量的竹子种在了院子里,然而,管州府的气候到底不及南方温暖,这么些年过去了,府中的竹子始终长的如手指一般粗细。虽然高,却太过纤细了些,终究没有成才。
君青蓝盯着探出墙外那些略微发黄的薄薄竹叶叹口气。这竹子便与人一般,终究要折服于现实,半点不由人!
“唐影,叫门吧。”
唐影答应一声,才要去叩门,便听见咯吱吱几声闷响,东侧的角门忽然开了,里面有马蹄和人语声传了来。君青蓝抬眼瞧去,竟是姜羽凡牵着马与陈墨白并肩走来。
此刻,能在这地方瞧见姜羽凡多少叫君青蓝有些意外。她仔细想了想,这两人从前似乎并没有什么交情。
“咦,君青蓝?”姜羽凡瞧见君青蓝俨然也吃了一惊,随即便呵呵笑道:“你可是专程来寻我的?”
“这个……。”君青蓝略有些尴尬。姜羽凡这自我感觉良好的自信到底是从哪里来的呢?
“这个真不是。”
“哦。”姜羽凡淡淡应了一声,并没有半分的挫败感:“那,你也是来探望墨白兄的么?”
陈墨白抬了眼,默默注视着君青蓝,半个字也不曾说。陈墨白气质温润,素来如暖阳一般温暖,即便不言不动,你站在他的身侧始终都如沐春风的舒服。
“上次偶然相遇后不及详谈,思来想去还是该上门拜访。所以今日我便……来了。”君青蓝从不知道原来说谎是这样困难的一件事情。
“是么?”陈墨白微勾了唇角。君青蓝却并不敢与他目光相碰,她能够感觉出方才陈墨白的呼吸有片刻的凝滞,她不想从他眼中瞧见失望。
“请进来吧。”
“不必了。”君青蓝瞧一眼姜羽凡,眼睛忽然一亮,便似找到了救星:“我恰好与姜小爷还有些要事待办,改日再来看你吧。”
陈墨白面颊上始终挂着温雅的笑,见她这般也不开口挽留,只微笑着说道:“既然有事,墨白也不便强留。待二位大人有空,墨白随时恭候。”
“走,快走。”君青蓝不由分说拽着姜羽凡就走。
“君青蓝。”那人也不抗拒,任由君青蓝牵着自己走,喜笑颜开满目的兴奋:“你可从来没有这么主动来牵过我的手。”
君青蓝白他一眼,毫不犹豫将他手指甩开了:“你今日,怎么想起来拜访陈墨白?”
“我拜访他?”姜羽凡笑道:“你搞错了吧。分明是他邀请的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