姜羽凡在心中腹诽。就青蓝最近的口味喜好可真是越来越奇怪,这么喜欢扒人衣服呢?她上次在大理寺的冰窖中叫人将福来脱得精光的事情历历在目。于是,姜羽凡不再犹豫,三两下也将男尸上身剥光了。手指便朝着下身奔了去。
“可以了。”君青蓝忽然开口,喝止了他进一步的举动。
“这就行了?”姜羽凡瞧向君青蓝,她的目光却只一瞬不瞬盯着男尸裸露的上半身。
姜羽凡看她瞧的专注,便也扭头朝着男尸瞧了去。不过瞧了一眼便颦了眉头。
“咦,好脏啊!”
君青蓝眸色一凝,的确很脏!
棺中这一具男尸,面容完好,衣着华贵。若不是脱掉了他的上衣,谁也不会想到,他的身上居然如此的脏污不堪。他裸露在外的肌肤上,遍布着瘀黑的污泥。还带着些经年的旧伤不及治疗,竟隐约能瞧见溃烂的脓血。
“怎会如此?”姜羽凡狠狠皱着眉,俨然瞧见的一切叫他兵不舒服:“这到底是个什么人
?”
他瞧向另一边静静躺在棺中的萧婉摇了摇头:“这位萧家小姐的眼光,可真真有些太差劲了。”
“未必。”君青蓝静静瞧着并排放在一起的两具棺木,眼底神色渐渐凝重。
“你方才执意叫我脱了男尸的衣服,可是早就猜到了衣衫下会是如此的模样?你是不是已经知道这人是谁了?”姜羽凡瞧着君青蓝,目光殷切。
君青蓝却摇了摇头:“我并不知道他是谁,只大约能猜得出他的身份。”
姜羽凡眼睛一亮:“是谁?”
“你瞧这里。”君青蓝朝着姜羽凡伸出了手去。
她验尸所用的薄皮手套是如人皮肤一般极其浅淡的肉色,这样的色泽,即便手套上沾染上任何东西,瞧着都会特别的明显。
于是,姜羽凡便看到她指尖处的手套上分明有一块墨黑的污渍。油腻而明亮,瞧不出是什么。
“这块污渍是我在男尸耳后的沟壑处沾染到的。而你瞧他啊面目。”君青蓝的手指朝着男尸面庞指去:“干净整洁,面容清俊。但,他身体中这些正常人眼睛瞧不见的角落却是这么一副情景,你以为这代表了什么?”
“我知道了。”姜羽凡眼睛一亮,抚掌说道:“这人不爱干净,不喜洗澡清洁。故而,每日只将脸面整理干净,其他地方就放任自流。这么说起来,萧婉的眼光可就越发的要不得了。”
“……。”君青蓝瞧他一眼,只觉无语。姜羽凡的脑回路,永远不是正常人能够企及的范围。
“即便再不爱清洁,他身上的污垢能积累了这么多?还有他身体上这些弄烂的创伤,应该都不是勋贵世家弟子该有的模样。”
姜羽凡挠了挠头,似乎的确是这样。虽然他的朋友中的确也有一些不爱沐浴之辈,但到底家底丰厚,家教严格。即便再懒,也不会将自己给糟蹋成这个样子。
“那你说,这是怎么回事?”姜羽凡觉得,自己的脑子已经完全不够用了。
“我以为……。”君青蓝吸了口气说道:“这人原先,只是个乞丐。”
“乞丐?!”姜羽凡惊得一跳,眼睛瞪得溜圆:“怎么可能?”
“你来瞧这里。”君青蓝将男尸手掌轻轻抬起,叫姜羽凡能够清楚的看到。
“你看他的指甲很长,边缘却参差不齐,俨然从不曾好好修剪。而他指缝中藏着厚厚的黑泥,足见他往日连手指都不曾好好清洗过。而他的掌心……。”
君青蓝将男尸手掌翻转,掌心朝上。姜羽凡便瞧见他掌心处生着的厚厚一层黄色的硬皮。
君青蓝的手指在他掌心的硬皮上擦过,缓缓说道:“他的手上生者的这一层老茧并非一朝一夕能够形成,说明他生前的生活并不富足,该是常年都会做一些粗重的体力活。”
君青蓝放下他的手掌说道:“你再瞧他的脚掌,较之一般男子要宽厚扁平。这都是常年不穿鞋子行走而产生的后果。”
“但是……。”君青蓝眼眸一眯,陡然瞧向了姜羽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