君青蓝深深吸了口气,告诫自己不生气。脑子是个好东西,可惜有的人给抛弃了,不跟他一般见识。
“在普宁寺中与曼陀罗花有关系的人只有度厄,道善和庆元。道善作为中间人,并没有直接触碰过曼陀罗花,却可以证明度厄手中的曼陀罗花都给了庆元。而在燕京城中拥有曼陀罗花的除了普宁寺就只剩下暗夜麒麟。暗夜麒麟是在十五日黑市开市的时候才刚刚到了燕京,并且没有进城,他没有作案的时间。那么,就只剩下一种可能了。”
“我们与福来都中了曼陀罗的花毒,而我们唯一共同接触过的物品只有普宁寺的素斋。这人显然能接触到素斋,还能是谁?”
姜羽凡没有说话,整个心神都已经被君青蓝牵引着,去思考到底谁有这样的可能。普宁寺的曼陀罗花都在玄空手中保管,他是第一嫌疑人。然而,他天天跟在庆元身边伺候他的饮食起居。西院离伙房那么远,他并未没有接触到素斋的机会。姜羽凡狠狠皱着眉,君青蓝方才说的话条理清晰,答案呼之欲出。但,他就是想不出这人究竟是谁。
“我已经查出了这人的真身。”君青蓝等了半晌,这一次并没有听见姜羽凡接话,于是便
缓缓开了口:“是庆元。”
“什么?!”所有人都震惊了,再不会想到从君青蓝口中出现的是这么个名字。
“普宁寺拨给庆元贴身伺候的小沙弥实际上有两个,一个是玄空另一个就是玄素。只因玄素失足落水身亡我们始终都不曾与他见过面,也正是因为这个原因,我们始终忽略了玄素的存在。那日在案发现场破门而入的第一人就是玄素,曼陀罗花又掌握在玄空手中。这两个人都同庆元有着莫大的关系。当然……。”
君青蓝声音略略一顿说道:“我并不是只凭这个才会认定庆元就是幕后真凶,而是已经掌握了确凿的证据。”
“是么?”姜羽凡立刻来了精神:“什么证据?咱们今天一直在一起,你有什么证据我怎么没有瞧见?”
“玄空说,法会当日因机会难得,庆元强烈要求参加。但他身体状况特殊,便躲在大雄宝殿中听法会,并没有跟旁的信众在一起。在法会期间发生了一件事情,姜小爷可还记得?”
“法会期间就是听法会,能发生什么事情?”姜羽凡一脸莫名。
君青蓝抿了抿唇,这人的脑子果真只会记住自己想记住的事情,对旁的事情一向是挥挥衣袖不带走一片云彩。
说好的智商呢?
“玄空说过,法会途中庆元胃口大开,他便取了大雄宝殿中的花生酥来给庆元服用,而他自己则被法会吸引走出了殿外。等他回来时,庆元碟子里的花生酥已经吃完了。”
“对对对,有这事,我记得。”姜羽凡连连点头:“话说,庆元那么大年纪居然也会喜欢吃这些甜腻之物,想想还真是可笑。”
君青蓝无语翻白眼,事后诸葛亮,说的就是您吧。
“你可是怀疑庆元将殿中的糕点动了手脚?”李从尧斜倚在软塌上,淡淡开了口。
“没错。”君青蓝点头:“但不是怀疑,而是确信。”
君青蓝沉声说道:“庆元年纪老迈,又身患哮喘痼疾,花生酥这样的食物对他的身体百害而无一利,庆元不可能不知道。即便如此,他却仍旧要求在那个时候进食,就是为了将下了曼陀罗花的花生酥与原有的花生酥对调。大雄宝殿当中,放着包好了要分发往各处去的回礼,盒子的外面贴了标签,想要找到端王府的花生酥并不是难事。而度厄的法会耗时极长,玄空离开时法会刚刚开始,等他回去的时候已经结束了。在整场法会的时间段内,足够庆元做完所有的事情。”
“至于如何叫福来服下曼陀罗花就容易的多了,只消混在西番红花药汤中,他自然不会怀疑。”君青蓝略抬了眼眸,轻声说道:“庆元年纪大了精神不济,每天下午酉时他就会休息,一直到第二日早课时起身。在这中间不会有任何人打扰他,所以即便他离开了普宁寺,也不会有人觉察。他有充足的作案时间。”
姜羽凡皱了皱眉,眼底始终带着难以置信和不解:“但他,为什么要这么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