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端王?”姜羽凡:“他不是发病了么?怎么瞧着不像呢?”
君青蓝没有说话,清眸却一瞬不瞬打量着李从尧,眼底略带着几分黯然。姜羽凡说的不错,她昨日亲眼瞧见他吐血昏厥,听涛阁彻夜未眠。这种时候,他不是该卧床静养?忽然出现在普宁寺后山是怎么回事?
瞧他面色如常,虽然仍旧苍白,却已经带了几分光泽,哪里有半点病重的样子?莫非昨天那一幕是装的?就为了叫所有人都以为他病了?但……做戏就得做全套,这会他忽然出现,不是前功尽弃了么?
“两位小友,你们终于来了。”道善微笑着朝君青蓝和姜羽凡招手:“正巧老衲的老朋友来访,今日咱们可都有福气了。”
“端王爷同老和尚早就相识?”姜羽凡眨巴着眼睛瞧向李从尧:“这可是个稀奇事。老和尚回来顶多一个月,你们什么时候交好,竟连我这老和尚密友都不知道呢。”
君青蓝微颦了眉头。无论李从尧昨日病发是真是假,这时候在姜羽凡面前出现都属不智,何况,又暴露了他与道善的关系。道善虽是个出家人,却是险些做了普宁寺方丈的出家人。他的修行,道行和声望,连皇上都心生仰慕,在燕京城里,谁不想同他扯上点关系?李从尧忽然与他走的这么近,这局面只怕并不是皇上愿意看到的。
“老衲过去云游四方,曾在边城盘亘,与端王爷有过数面之缘。那时候,他还是个血气方刚的少年郎。”道善捻须而笑:“老衲对那时的生活真真是向往的紧。”
“那还真是老朋友了。”姜羽凡并不在意,将兜着的野味倒了一地:“我去将咱们从前藏着的树枝拿来,串好了就可以开始烤了。”
姜羽凡飞快走至树后不远处的草丛里,伸手一抹,便捡了一把削的极细一头尖的木棍子出来。
“来来来,干活。”
姜羽凡大叫着捡了只蘑菇,作势便要往木棍上穿。却叫君青蓝一把给夺了去:“你这棍子放在草地里多久了?不脏么?不洗洗怎么能用?”
姜羽凡将木棍在衣裳下摆上擦了擦,笑着说道:“不干不净,吃了没毛病。”
“这怎么行。”君青蓝皱了眉:“给我,我去洗洗。那些松蘑野菜也得洗洗才能吃。”
言罢便抄了木棍在手,又低头去捡拾被姜羽凡给扔在尘埃里的野味。
“我说。”姜羽凡瞪着眼:“你一个男人,怎么处处跟个娘们一样仔细?你这样,怕是娶不上媳妇的吧。”
君青蓝白他一眼,自顾低头干活。冷不防瞧见男子玉白修长的指尖探在了眼前,捡起一只蘑菇。
“王爷?”君青蓝瞧的愣了愣。树下那金尊玉贵的男子什么时候到了眼前?他抢蘑菇做什么?
“你一个人拿不了这么多,本王陪你一同去。”
“……啊?”
君青蓝愣了,傻愣愣瞧着李从尧。她是不是听错了?
李从尧要同她一起去洗菜?!
“快!”她的神色似叫李从尧很是懊恼,皱了眉淡淡说了一个字,便拿着蘑菇走了。
君青蓝咽了咽口水。山间捡来的蘑菇颜色暗淡,形状粗糙。捏在男人如玉长指之间,越发显得那一只手玉雕般的完美,连半分瑕疵也无。好看是真的好看。但……您只拿了那么两个蘑菇是怎么回事?说好了的一起洗菜呢?
“我来帮忙。”
姜羽凡挽起了衣袖,才要往君青蓝身边去凑,却叫道善开口喊住了。
“羽凡小友莫走,你与老衲先将火生起来吧。”
“你去吧。”君青蓝学着方才姜羽凡的样子,也将自己衣衫下摆兜了起来,将野味一个个捡拾进去。
“呵!”姜羽凡瞧着她远去的背影与李从尧渐渐重合,心中似忽然生出了一团火,烧的他口干舌燥。明明觉得有一肚子话要说,到了嘴边却半个字也说不出了。
君青蓝将木棍蔬菜一样样仔细的在小河中清洗着。李从尧则坐在岸边一块干净的大石上瞧着她,丁点没有要伸手帮忙的意思。
君青蓝洗着洗着,便从心里生出股无名火出来:“端王爷,此处寒凉,您病体欠安,实在不该随意走动。还是早些回府去吧!”
光说不练什么的最叫人腻烦!
这也就罢了,她劳心劳力的在燕京城里来回奔波是为了什么?还不是为了解除端王府的危机?你生了病就好好在家里面躺着,你躺着便能叫很多人舒心。忽然活蹦乱跳的满世界跑,是给谁上眼药呢?
“本王并未发病。”李从尧淡淡开了口:“除了你们,也并没有人知晓本王此刻离开了端王府。”
君青蓝吃了一惊,手指便停在了水中不动了,一双清眸瞧向李从尧一瞬不瞬。
您……这算是在给她解释么?天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