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宋开宝元年农历正月十五,元宵节。
月亮高高悬挂在夜空,虽然有几朵云彩遮住了它小小的一角,但是洁白的月光仍然笼罩着大地,帮着出行玩乐的游人驱散了黑夜的恐惧。
汴京城的大街两旁挂满了五颜六色、千奇百怪的彩灯,发出耀眼的光芒,把整个汴京城照耀的仿如白昼。大街上商铺的老板们出钱组织的各个社火队来来往往,出入各大商铺酒楼,用意是驱走过往的晦气,带来新的财运。社火队穿街走巷行径各大商铺,队里的善财童子、踩高跷、擂大鼓、耍和尚、舞龙舞狮却让大街上的游人们大饱眼福。观灯的游人熙熙攘攘,平素让人感觉异常宽阔的大道此时却显得无比狭窄。
“回王爷,前面朝天街上行人众多,马车不亦前行。您看……?”王顺皱着眉头对马车内的赵德昭说着。
赵德昭伸出头,果然前面行人摩肩擦踵,已经到了挥汗如雨的地步。他还没有开口,车内的周薇却问道:“为何前面游人如此众多?”
赵德昭回身转头笑道:“薇儿有所不知,朝天街通向皇宫大内,两旁的花灯都是朝廷的礼部负责布置的,代表着朝廷的颜面,整个汴京城里最好的花灯都在此街。朝廷不禁止他们观看,百姓们当然都来此一游了。周薇听了眼睛一亮,朱唇欲起,却似想到了什么,脸色一暗沉默下去。赵德昭知道她本是调皮爱玩的性子,自从到了汴京却整日里呆在府里,心里惭愧。握着周薇的双手笑道:“既然马车难行,那不如我们就步行到皇宫吧。”
周薇高兴地看着赵德昭,娇声喊道:“真的?”
赵德昭笑道:“当然。为夫岂敢欺骗娘子。”于是赵德昭当先下了马车。搀扶着周薇的右手唱到:“娘子。请---
周薇不知是心里高兴,还是故意使然,一下子跳到赵德昭怀里,咯咯笑着。赵德昭紧紧抱着周薇向前走了两步,方才放下周薇,两个人挽着双臂缓缓向前。王顺交代车夫自行到宫门等候,自己快步跟在赵德昭的身后。
周薇到大宋两年,第一年到汴京元宵佳节已经过了。第二年赵德昭领兵身在长沙,她自己躲在王府却是哪儿也不敢去,是以这次却是第一次观看大宋地元宵佳节。看着身边很多妇人少女经过,还有的少女主动大胆地盯着身边的男子,好似要说话,不惊奇道:“她们不怕礼法吗?”
赵德昭反问道:“你们大唐不也是如此吗?”
“元宵佳节我们可以观灯,但是未婚者必须由母亲陪伴。像这种孤身或者只是单独几个少女上街游玩,却是不许地。”
赵德昭心想可能是北方交战多年。天下读书人都跑到了南方,北方地礼教大防反而不如南方那么严谨,恐怕等大宋统一天下,束缚整个封建王朝女子的礼教大防恐怕就会发芽生根了,既然自己到了这个世界。那就不能让缠足等该死的礼教出现。想到此,笑道:“其实平日里她们也不是这样的,只是元宵佳节前后三日官府是不过问这些事情的。”
周薇听了却似放开了心怀,像一头不知疲倦的小鹿奔跑在各色花灯之间。看着某些形状怪异、别出心裁的花灯,又笑又叫。高兴地像个孩子。却不知丽质天成、有倾国倾城之色的她此时映衬在花灯地彩光下,显得无比娇艳动人。孰不知此时的她落在游人的眼中却更比面前的花灯好看。不论男女都会忍不住停驻脚步盯着她看上几眼。
天上明月,眼前周薇,看着心爱的女子高兴的样子,赵德昭也是无比的兴奋,然而看到周围无数男人不怀好意的双眼,却也是很不舒服,快步走到周薇身边揽住周薇地纤纤细腰。周薇却是不好意思,微微挣扎摆脱了腰间的手,双手缠着赵德昭的右臂缓缓向前。
看着名花有主,并且男子英俊、女子绝色,落在行人的眼中却也是天造地设的一对,不论男女都暗自感慨,错失了他或她,也有一些很不甘心地男子,心里忿忿不平的念叨一句:可惜啊,真是一朵鲜花插在牛粪上。只有英俊无比、貌比潘安还潘安的我才配得上她。
很快就到了皇宫,尽管那守卫的禁军曾经跟着赵德昭领兵作战认得赵德昭,但是出于职守,还是查验了王顺手中的腰牌方才放他们三人进入。
进入大内,三人地眼睛不觉一亮。市井中地花灯固然精彩,大内的花灯却也不遑多让。大内地道路两旁整整齐齐的摆放着花灯,根据道路的形状,花灯把大内或是围成了圆形,或是围成了正方形。花灯上也有很多它们的出处,有来自南方的大唐和吴越的进献,有来自大宋各州府的进献,飞天人物雍容华贵,飞禽走兽栩栩如生,进贡的花灯毕竟不同反响,让人叹为观止。
周薇看到自己国家进献的花灯,脸上欢愉的神色减弱,不禁沉默起来。赵德昭上前从后面搂住她道:“想家了吗?”
周薇点点头,有点哽咽地回道:“薇儿想父亲、母亲和姐姐了。”说完了眼泪却已无声流出,顺着脸颊滴落到地上。
无声的哽咽却似温柔的匕首扎的赵德昭心痛,揽过周薇,看着她的双眼坚定地说道:“你放下,不出几年,我就接你的父亲、母亲到汴京来陪你,好吗?”
眼泪挂在脸上,周薇却笑了,说道:“好啊。薇儿早盼着能接父亲母亲过来了。”说完却又迟疑道:“只是……只是……若我把父亲母亲都接过来了,不知道姐姐怎么办?”
赵德昭想也不想,应答道:“那把你姐姐也接过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