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好。”
“我以前有瞒着他,想要让他在这一天陪我看皮影戏的,不过……”她的表情有些难过,“不过,他没给我这个机会。”
一种莫名的辛酸涌了上来,他从来都没说过反感这种行为的,而且,她什么时候邀请过自己看皮影戏的?这么多年来,在鎏苓宫,她过生辰,都要小心翼翼的!
“不过今年还好,有你陪我。我终于不用一个人过了,真好。”她将头靠在他的胸口,“娘亲说在生辰那天如果吃了面,喝了青仙酒,那这一年就会很幸福的。”清香萦绕鼻尖,南逸辰心里有点沉,原来今天是她的生日!
他想伸出手撤回下午下达的命令,可是,大概来不及了!
“你有没有什么愿望?”
醉曦伸手抱住他,找了一个安逸的位置闭目,“有啊,好多好多的。”
“比如呢?”
“比如……我好想,好想,你可以,信我。”
南逸辰黑眸一闪,他想,这个,恐怕不能实现了。
“还有吗?”
“自……由。”
“醉曦,你怎么会这么的……天真呢?”
黑夜里,南逸辰抱起她,看了看酒壶,再看了看弯月,飞身而下慢慢往回走。
她靠在他胸膛上,喃喃自语:“你知不知道,我喜欢你?”
“你说什么?”风声太大,他神游在外没有听清,再次问她时才发现她已经睡了过去。
哭笑不得中,抱着她,一步一步往回走。清冷的月光,浸透了全身。
……
找了一家客栈,直接要了两间客房。
南逸辰将人放在床上,那个人倒一反常态的安静。他真不明白,这个人,本来不是什么心慈手软之辈,但心里藏的东西,似乎都太微不足道,平常地简直没天理,比如今天,她突然的要求,以为是她要执行什么,谁知,原来她的目的这么简单。
为她盖好被子,随即准备离开,袖子却被人紧紧拽住。
他停在床前,静静站在一边,瞧着她恬静的脸,满是无奈。
“她很没安全感对吧。”突兀的声音闯进来,来人一身褐色衣衫,慢慢靠近,狭长的眼,上挑的眉,噙笑的嘴角,一副吊儿郎当的样子。
“她就是这样,如果不是在醉酒后毫无意识,她绝对不会表现对你的依赖,甚至会给你一种她什么都不需要的错觉。”
南逸辰没说话。
“今天怎么喝酒了?”梵萧问。
床前的男子略微疑惑,连梵萧都不知道她的生辰吗?那这些年,她一直都是一个人过?
“高兴吧。毕竟心心念念的人还活着。”
梵萧一屁股坐在凳子上,沉思着,得知壶刑楼的左使是她口中的苏帷时,倒是真真惊了他一把。“你不怕这其中有什么猫腻吗?”
空气陡然凝滞。他没说,可是梵萧却知道了他的想法。
“好了,明天起程回宫。”他声音转冷。说完看了一眼她抓着自己衣袖的手,指尖修长,却带着残雪的苍白,好看的紧,可冰凉如月。
梵萧见他神色漠然,然后缓缓伸出手,一点一点地分开那个人的手指,抽出,不留余地。
任由她带着寒意的手垂下。
白色的衣袂轻扬。
绝决离开,冰冷,不带丝毫感情。
梵萧轻叹,上前看着她,眉宇间有悲凉,也有隐藏的哀伤。
……
次日,醉曦醒来时发现躺在一张陌生床上,撑起身子时脑袋还疼得厉害,一抽一抽的,像是被人打过一样。
“醒了?”
她抬头就闯进梵萧含笑的眼眸,不由得微微一愣,随即反映过来,“你怎么来了?”
梵萧将醒酒汤递到她手中然后无意义地耸耸肩,“当然是来看你还活着没,没有的话就顺便替你收尸咯。”
醉曦:“……”
“像你这种沾酒即醉的人还想学人家豪饮?”他嗤笑。
“我高兴!”
梵萧眼里闪过一丝惊讶,他一下子蹦到她床前弯下腰仔仔细细地看着她的脸,醉曦一把推开他,“看什么?”
“我只是没想到原来你也会有这么傲娇的时候。”
没理他,喝了汤,就掀开被子起床,她身上穿的是昨晚的那套,还没有换。
“我要沐浴洗漱,你还站在这里干嘛?”
“看啊。”
她瞥了一眼色眯眯的人,冷笑一声,走了。
梵萧挠挠头,正常的人不是都该稍微害羞一下的吗?可她不害羞但至少也该表示一下的啊,怎么会是这种反应呢?
他自然是没有那个胆量去看的,叹了一口气,出了房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