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运起传音入耳的功夫,对左不行道:“左先生,你这唱的是哪出?你先前可是帮着努尔哈赤,多尔衮干事业的。”
左不行愕然,但脸上却没有一丝愧疚,也用起传音入耳的功夫:“天下众生在老夫眼中都是一样,老夫只遵教规,不尊天地鬼神。”
我连连点头:“佩服,佩服,那你这么招摇地穿着禁制的衣衫,是何用意?”
左不行得意地道:“昨日听教主言属下太丑。为了我大欢喜教的形象,所以老夫特地赶制了这套衣裳。老夫看不惯这小马褂,小辫子的。不如教主也来一套?”
我摇摇头:“算了吧,我可不跟你疯。”只是我没和他说,以后我自然会穿,但那是成为汉家天子以后的事了,现在先忍忍吧。
左不行对我不能和他同喜同乐是大失所望,正待继续做我的工作,却发现了旁边的朱仙儿玉容带泪,满目的悲伤。
“怎么了,仙儿?”我虽然这么问,但也多半明白了,朱仙儿的爹娘作为朱明皇族,自然不会遵什么剃发令,左不行的这套衣裳肯定是勾起了她的心事。我怜惜地将朱仙儿揽入怀中,怒视着左不行。
左不行虽然放荡不羁,却受不了朱仙儿伤心垂泪的模样,老着脸像哄小孩般凑了过来:“不喜欢吗?我马上消失!”连“老夫”两个字都不记得带上了。
“不,很喜欢。爹爹的衣服就是这样的!”朱仙儿打量着左不行的衣裳,回想起了昔日双亲疼爱时的情景。
“你,你们给我等着!有种别跑!”说这话的人多半是要跑了,我低头一看脚边还一直躺着三个小子在哼哼唧唧,感情左不行还打了人。
我大吃一惊,孺子可教的眼神看着左不行:“左先生,你可真行,这几个人居然还活着!”
左不行肃然道:“那当然,老夫素来仁慈,以仁厚宽怀待人。岂能动则要人性命!”说着继续说着莫名其妙自以为很好笑的笑话逗着朱仙儿。
左不行如果不是脸皮特别厚,就是健忘,要不就是神经分裂,反正就是那种跟着就倒霉的人。我暗暗叹了口气,有得必有失啊,有了朱仙儿在身边却多了左不行这个祸胎。
在我看来犹如“从前有个太监!”这样无趣的笑话攻势下,朱仙儿居然破涕为笑,左不行更是一脸成就的感觉。
“狗娘养……”一个刚爬起来的家伙见我不备,居然偷袭于我,头也不会,手就抓住了袭来的拳头,“尊驾,我可没惹你吧。”我的语气虽冷,但并不想下重手,因为与左不行发生的冲突,很难判断是非。
左不行却怒了,自觉居然有人敢在自己面前偷袭教主,这还得了,哪把他老左放在眼里,“教规……”我急忙拦住了左不行,“左先生,住手!”当左不行在这种情况下提起“教规”多半就是要杀人了,找个时间一定要让他把教规说个明白,这老东西靠不住,这些教规多半是他杜撰。
“左先生,这到底怎么回事?”
“想当时,老夫正在这里练功,这几个小子居然敢和我抢女人,老夫自然要打发他们,没想到这几个狗东西不知好歹,还敢在这里放肆,按教规……”
我截住他的话头,“在这里练功?”我抬头一看,这里分明就是一家妓院,“左先生,你练的什么功啊?”
左先生奇道:“难道教主还没参习到禅功的妙处吗?我教既然以大欢喜为名,自然是指男女之间的欢喜,修的乃是天道。而强迫女子配合修行是没有用的,所以老夫只能来这样的地方了,效果虽然差点,但也是没办法的事情。老夫老了,不像教主,一招手大把大把的小姑娘往怀里冲……”
当我再次阻止他说话的时候,已经晚了,周围的百姓从激动的情绪中回复过来,警戒地看着我们,有几个已经撤退,左不行的形象估计已经掉到了老色鬼,淫贼的份上,有人恶毒而有接近真实地猜测:眼前这个道义貌然的老家伙,如此打扮,多半是希望有佳人投怀送抱!
而我也顺带着被鄙视了吧。
“左先生,你换套行头吧,我们去吃东西。”既然已经见着了,躲估计是躲不开了,这样的危险人物还是带在身边吧。
“行,教主稍等。”左不行跑进妓院,难道他就在这里住下了?
“仙哥,这里是干什么的啊?好玩吗?”朱仙儿指着左不行跑进去的地方。
“这个,这……”我真不知如何回答。
“爷进来玩玩吧,看这位姑娘这么感兴趣。”妓院的老鸨见我和左不行混在一起,也没把我当什么好货色。
北京的风月场和扬州没的比,我一没兴趣二来不能在朱仙儿面前厮混,随意摆手道:“不了,没空。”
老鸨继续纠缠道:“哎呦,感情公子是害羞啊。告诉你,我这的姑娘功夫可不错,刚才这位左老爷,昨儿个晚上就包了我们整个院子,要了二十个姑娘,那个绮丽风光,可真是动人啊。”
“二十个?”太夸张了吧,左不行少说也是七老八十的人了,说不定快奔百了,有这么强,我皱起了眉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