从山洞下来,她几乎是连滚带爬,月色被乌云挡住,脚下坑坑洼洼,身上的披风早已经不知被吹到哪里。
她脑海里总是闪过他站在墙头时那妖孽的脸,痞痞的笑。
她总以为他无所不能,对付刑天救温月,为了救她跳下山崖,为了她被受一百大板。
她以为自己的心已经冰封,但是却明显的悸动。
“啊”脚下不甚踩中了什么,身子不稳,整个人都滚落下去,最终停下了,背后撞到了石头,感到辛辣辛辣的疼,竟是掉进了沟里。
“阿楚”忽然感觉有人将她扶起,带着一股特有的清香。
夏楚一阵恍惚,“祁千夜?”。
来人的身子一顿,继而才将她扶起,他将衣服披在她的身上后缓缓的转身。
“阿楚,你果真喜欢上他”来人的声音带着淡淡的哀伤和无奈。
“君琰”夏楚恢复神智,看到君琰的背影,心里有些愧疚,可是却又不知说什么才能安慰他。
君琰从小和她一块长大,他们太熟悉,她怎么会不知道他在想什么,她一直以为是年少时候的玩笑,却不想会变成这样。
“君琰,我们从小就是最好的朋友”她扶着腰靠在旁边的崖壁上。
“阿楚,你知道的,这句话才是最伤人的,朋友,我不想和你只是朋友,我们是青梅竹马,我才是最了解你的人啊”君琰转过身,抓着夏楚的手臂激动的摇晃。
“君琰,了解不等于爱,等有一天你遇到了便回明白”夏楚镇定下来,看着身上的披风,是祁千夜的,他的披风怎么会在这里?
“夏姑娘,王爷留了一辆马车,属下送姑娘回去”息影伸出手来将夏楚拉了上去。
祁千夜留了两个人,息影和另外一个护卫,刚才夏楚跑得快,天又黑,他们险些追不上。
“这披风怎么还在”夏楚坐上马车,看着祁千夜留下的披风,问道。
“这是王爷留下来的”息影回答,然后想了又想,道:“夏姑娘,属下方才言语间多有得罪,还忘姑娘不要放在心上”。
夏楚摇摇头,“不碍事”。
她不想将君琰独自留在这里,硬拉硬拽得将他拖上马车,自从上了马车他一句话就没有说过,车内一片寂静。
到东华城之时,天已经快要亮了。
“送我去夏府”君琰突然淡淡的出声。
夏楚惊讶,“你不回家,去夏府做什么?”。
“我爹回了福州,我不想一个人住府里,便搬到夏府”君琰闷声回答,许是习惯,尽管心情再怎么不好,夏楚的问题,他几乎是条件反射的回答了。
这个夏楚一点也不奇怪,小时候君琰也老是跑到夏府来住,自从他们家搬到福州以后,两家才比较少的来往。
到了夏府,君琰掀开车帘,发现门口被贴上了封条,还转脸道:“是不是带错了地方,夏府怎么会有封条”。
夏楚跳下马车一看,果真是有封条,这是官府的封条。
“怎么回事”夏楚不顾门已经被上了锁贴了封条,一脚踹下去。
谁知门还没开,却听见君琰指着天上道:“阿楚,你看,好多烟,好像着火了”。
夏楚抬头一看,心中腾起一股不好的预感,这到底是怎么一回事。
两人从围墙爬了进去,眼前的一切几乎快要被淹没了,整个夏府弥漫着黑烟却掩盖不了空气中的血腥,鲜血尚未凝固,还缓缓的流淌,落在她最喜欢的荷花池上,浸染了一片殷红。
“王叔”夏楚一眼看见了王叔躺在大厅的阶梯上,眼睛睁得很大,胸口被刺了几刀,手上都沾满了鲜血。
夏楚感觉眼前一片漆黑,心似乎都停止跳动,脚步却不由自主的加快跑进大厅。
满堂的尸体横七竖八,骇人的表情,死不瞑目。
“二娘,阿城,巧儿……”
这一切来得太突然,她竟措手不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