易玉微微一笑,心道:“这老魔居然拿话挤兑我,就凭你那狠毒性子,如何能信?今日与虎谋皮,虽然大感刺激,但若不小心早晚为你所害。”只是此话只能心想,却不能说出来,易玉笑道:“老祖纵横天下自是见多识广不惧万物,小子我初出茅庐如何能比,若是再不小心从事,于我是小,误了老祖大事却要后悔莫及了。”
如今失了元阳针压制,只要易玉不念动咒法,那绿袍老祖已经算是脱困了。只见那半截身子上下翻飞,兴奋异常。此时离那慈云寺之战也有数月,这绿袍老祖想来是受了不少的委屈,如今脱困而出,自然兴奋,便见一团绿光闪耀,将他包围,立刻飞身下了高峰,绿光过处竟有风雷之声。
绿袍老祖一动那辛辰子留下禁制自然启动,百十条水火白龙一齐拥来。只是此时那绿袍老祖却是不惧,仍是那两道绿色魔光,以二敌百不退反进,上下穿飞。那水火巨龙本是水火之精聚成,乃是辛辰子的一件得意宝物,为防绿袍老祖逃逸放在此处。如今却被那绿色魔光绞杀,天上地下尽是飞溅水滴火星,不消片刻那百十条水火巨龙竟然化为漫天败麟残甲。
显是很久未曾如此扬眉吐气了,绿袍老祖眉开眼笑的落下,却如孩童一般手舞足蹈,虽然他现在已经没有足了,但也足以见这老魔此时的兴奋之情。笑罢多时,绿袍老祖道:“那孽障的禁术法宝俱已被我破去,他性子急暴,比我还甚,回来知我逃走,不知如何忿恨害怕。可惜暂时不能报仇,总有一天将他生生嚼碎,连骨渣子也咽了下去,才可消心头之恨!”几句话说得阴风森森,让人直起鸡皮疙瘩。
易玉道:“老祖可有至交好友可以托付,若是没有就由在下寻一处所在,暂时安置老祖如何。”
那绿袍老祖一听,心中合计,“平素里自己狠毒嚣张,今日落难竟真是没有一个可以信任之人,那些平日里恭顺的弟子也不能信任,难保不会有一个如那辛辰子一般狼子野心的。”便道:“既然你我合作,你答应助我脱困,就由你做主,在附近选一处地方便是。”
“既然如此,我看此地就是不错,这山中高峰多有千年积雪,我在那挖个雪洞,你便藏身其中,待到你那弟子回来见你逃了,必然大凡雷霆,老祖也可听听音,解解气。想必那辛辰子不会想到您老脱困之后却不远遁,仍藏在此处。”
“如此甚好,你需尽快寻得一个资质不错的肉身供我夺舍,记住一定要是童身!”绿袍老祖叮嘱道。易玉也不多留,随便寻了一处积雪厚处,挥了几剑,便有一个雪洞,转身离去。看那绿袍老祖拖着半残的身子进了那雪洞,易玉心中感慨颇多。想那绿袍老祖何等凶威,如今却是落得如此下场,竟无亲友弟子一人可托,却要将性命托于一萍水相逢之人。
易玉不多做停留,他不见了这么久,也不知有几人要着急了。而就在此时易玉却忽听呼呼风响,那东方来了一阵漫天黄沙,初时尚不见得多快,只是片刻之后竟到了近处。只见乌云黑雾,滚滚狂风,其中更有风雷鹰啸之音。在那潭中小峰上已落下一个断了一只臂膊的怪人,打扮得不僧不道,手上拿着一把小刀,闪闪发出暗红光亮。面貌狰狞,生得十分凶恶,想必此人便是那绿袍老祖的恶徒辛辰子。
那辛辰子未等落地就知有异,自己的禁制法宝皆已毁了又哪能不知?仰天长啸了一声,声如枭嗥,震动林岳,极为难听。随即绕着那潭中小峰上下翻飞,似乎是在找绿袍老祖的踪迹,希望他还没逃走,虽然那辛辰子也知道这几乎是不可能的。
易玉见来人了,亦不急着走了,静观其变。素闻那独臂韦陀辛辰子法力不在其师傅绿袍老祖之下,只是法宝上略微有些欠缺。如今见这凶人竟然到了此处,易玉竟有些跃跃欲试,想与他战上一场。也不知今日为何战意如此之浓,先前与那西方野魔,之后的绿袍老祖,如今的独臂韦陀。
易玉努力的压制住了现在就冲出去的想法,他的理智告诉他,以自己现在的实力和这成名多年的凶人一战并不是明智之举。就在易玉踌躇之际,有两件事情让他下了决心,此时就定要和那辛辰子过上几招。
只见那独臂韦陀辛辰子不知如何方法,竟似发现了绿袍老祖藏身之所,径直向着那老魔藏身的雪洞方向飞了过去。再者便是易玉心中竟然感应到了唐婉的传信,齐灵云朱文等人见易玉去了多时未归,已经动身寻过来了。有唐婉在方向自然不会错,相信用不多时必能找过来。若是和那辛辰子交手,不用担心法力耗尽,只要尽情发挥撑过一些时候,待到援兵一到,那时人多宝众,自然没有性命之忧。
此时那雪洞中的绿袍老祖却是焦急万分,心恨自己疏忽,竟没有扫掉尾巴,让那孽徒循着气味找了过来。绿袍老祖只道又将落入魔掌,心如死灰,此次若是再落入那孽徒手中必是难以善终。绿袍老祖根本没想到此时易玉会挺身而出,当他听到外面一声清呵,叫住辛辰子时,那双百年没有流过泪水的眼睛竟然韵起了水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