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兄长,那些人念的甚经?”
小济边吃东西,边指了指不远处的一户人家问道。
这户人正神神叨叨地聚在一起,由领头之人带着,又跪又拜的,然后念了几句经,这才开吃餔食。
周秦川摇摇头,“幼蓉,你知道他们念的是甚?”
他知道苏幼蓉称得上学富五车,对大明的了解也远胜于己。
“听不太清楚。”苏幼蓉摇摇头,“不过看他们跪拜姿态,还有执礼的手势,有些像是释门一脉。”
周秦川不置可否,他对教派方面知之甚少,这些人的饭前参拜礼仪,不中不西,不土不洋的,实在看不出什么端倪。
此时乃离开哈喇河之后的当晚,因着正午河边那场屠杀,周秦川和苏幼蓉一改之前沉迷塞外美景的举动,开始细细关注起整个商队的状况。
这只商队很奇怪,确切地说,这只所谓的大商队,除了人多称得上‘大’之外,其余全都名不符实。
真正的行商之人,就是如同周秦川他们一般,少则三五人,多则十数人,原本不是想往东去,就是想去西边,最后全被诓骗到此的小商家。
这些小商家全部加在一起,约有四百余人,人数远不到整个队伍的一半。
正午那队化做护卫的蒙人精兵约有三百人,全都一人双马,似乎自成一派,与其他人的交流都不多,看上去纯粹是为了维护整个队伍秩序,不许人擅自脱离大队,起个震慑作用。
其余人等有近六百人,几乎全是拖家带口的农夫农妇,这一点,不论是他们的神情穿着,还是手上老茧,全都可以证明。
那些饭前参拜的狂热信徒,就是农夫中的少数人。
还有一部分人,就是商队的伙计们,包括那个自称为掌柜的人,都可以算在其中。
这些人个个精明,以管束农夫为主,当然了,同小商家还有护卫们交流,也是他们的职责。
要说这么个奇怪的所谓商队之中,被周秦川和苏幼蓉看出了什么端倪,那就是这些农夫与商家们截然不同的神态。
商家是被强迫而来,大多是一副敢怒而不敢言的样子。
而农夫们则个个都是一脸压抑不住的喜悦表情,哪怕是午后的那场屠杀,也仅仅只让他们惶恐了一小会儿,随后就在伙计们的安抚下,将哈喇河边的鲜血全然抛诸脑后了。
农夫,商人,精兵,伙计,这么个奇奇怪怪的组合,究竟要去何方,而背后主导的势力,又意欲何为?
由于所知有限,实在难以揣测,周秦川三人只能抱着随大流不出头的心态,跟着其他人继续西行。
这一路上,商队倒也不是没有被人盯上,可惜来敌往往同那队护卫一番交涉后,就主动退去。
周秦川大失所望,他本来想着要是遇上一只马匪,或是某个不怀好意的部落前来打劫,或许能火中取粟,趁乱逃走。
毕竟这队护卫再厉害,也仅有三百人,要是来犯之敌的人数多一些,也不是不能较量一番。
可惜啊,这些人怎么就这么怂呢,就这胆子还做什么马匪,乖乖回家放羊去好了。
看来背后势力来头极大,才会仅凭声名,就把马匪吓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