没想到不足一盏茶的时间,便就有吏人急急出来,请杜中宵入内。
杜中宵有些意外,整整公服,随在吏人身后,进了转运使司衙门。
张尧佐等在偏花厅,见到杜中宵进来,站起身,迎了上来。
杜中宵吃一惊,转运使接见本路官员,哪里有起身相迎的礼节?急忙上前行礼。
张尧佐上前拉着杜中宵的手,口中道:“博士少年有为,我未到河东路的时候,便就听说你在火山军治绩无人可比,是近几年最出色的年轻官员。可惜我初来上任,你就回京去了,委实是憾事!此去京城入馆阁,不来不可限量!”
杜中宵没想到会如此,颇有些受宠若惊的意思,忙道不敢。
分宾主落座,张尧佐道:“我已命后厨备了酒筵,为博士接风,且先饮茶。”
杜中宵听了忙道:“待制,下官进京,朝廷定得有时限,不敢违期。再者在下小吏,岂有漕宪接风的道理?待制礼遇属下,事情传出去下官委实担待不起。”
见杜中宵坚持不肯,张尧佐有些失望,只好作罢。事情明摆着,如果张尧佐不是为戚,作为转运使给属下接风,杜中宵必凛然遵命,这是上峰赏识自己。外戚就不一样了,吃了张尧佐的酒,朝中就有官员的小黑本上要给杜中宵记上一笔。杜中宵的脑子清醒,可不会做这种事情。
问过了杜中宵在火山军的施政,又问过了路上辛苦,张尧佐道:“博士前次进项羊绒毯,其物甚是精美,宫中贵人极是喜爱。官家欣喜,把剩下的几条毯子,分赐了宰相和枢密。”
杜中宵忙谦逊一番,道:“火山军一带,山地众多,蕃汉百姓养羊极多。下官从西域招募了些高手匠人,用羊毛纺织,也算为地方造福。只是羊绒难得,那毯子只有那么几条。”
杜中宵的意思,是怕张尧佐看着眼馋,先告诉他,自己这里没有了。
不想张尧佐完全没有那个意思,不住称赞,杜中宵少年有为,在地方治绩突出。
聊了些闲话,两人并没有多少共同语言,杜中宵看时候不早,送上一个礼单道:“下官回京,并没有带什么珍奇货物。惟有火山军产羊毛呢,为待制带了几十匹,制些袍子冬日穿。”
张尧佐接了礼单,连连道好,高兴非常。
杜中宵起身告辞,张尧佐道:“且不急,我这里有些礼物回赠博士,且少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