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同府里,耶律重元一个人借酒消愁。随着耶律洪基逼近天成县,形势越来越明朗,越来越多的人背叛自己,投靠了耶律洪基。这样下去,大同府也保不了多久。
萧革进来,行礼如仪,道:“陛下,洪基大军离大同府已经不远,属下人心惶惶。前日,有顺圣县守将耶律胡牙投靠洪基,从那里来云州的大路已开。形势如此,不知陛下有何妙计?”
耶律重元道:“攻幽州不下,被侄儿辈打上门来,形势已经败坏,还有什么妙计!有酒饮酒,有肉吃肉,过得一天就是一天,何必去想那么多!”
萧革道:“陛下何必如此消极,纵然只剩西京道数州,也不是山穷水尽。”
耶律重元端着酒杯,斜眼看着萧革,道:“这个时候了,你还有什么奇谋妙计?洪基大军已经到了大同府门口,纵然是全军用命,又能够守到几时?”
萧革道:“陛下,若是被洪基所逼,何不去南边呢?”
耶律重元一时间怔住,过了一会,道:“去南边做阶下囚么?纵然要降,我也降洪基。他是我的子侄,降了他,也不失下半生富贵。”
萧革摇了摇头:“陛下,若是这场仗只是一两个月,想来洪基不会追究。可现在打了四年多,全国都牵涉其中,哪怕洪基宽洪大量不追究,他手下的将领如何能够放过?到了这个地步,投洪基就是死路一条。反观南边,只要陛下投靠,顺便带着边境几州过去,必然会待若上宾。”
耶律重元冷笑:“宋人又不是吃素的,一个降王还想如何!”
萧革道:“说实话,宋人对待降将还是不错的。近的,有党项覆灭之后,谅祚被押到开封府,被待若上宾,封王赐了宅第。远的,有当年耶律义先在唐龙镇被俘,这些年一直在开封府逍遥。我们若是带着土地投奔,必然会的富贵。”
耶律重元摇了摇头:“你只管命手下将领紧守前线,小心洪基带兵攻来。这些有的没的,以后要少想!我是契丹皇帝,岂肯去投南朝!没来由被人耻笑!”
见耶律重元态度坚决,萧革拱手称是,再不提起此事。见耶律重元又喝酒,本想讨论前线战事,也懒得开口了。重元是洪基的亲叔叔,纵然争帝失败,还真可能不怎么样他。可像萧革等人,到时必然没这么容易。多年富贵,可能就此葬送了。
离了官厅,萧革回到自己的住处,坐在客厅里想心事。现在看得出来,耶律重元必败,只看还能坚持多久了。虽然到了春天,耶律洪基的大部队也要轮换,一部分回去春耕放牧,重新换一批人来,也不是重元可以抵挡的。自己必须要想后路,不然等到洪基入大同府,自己可就没有生路。
想了又想,命人把自己萧兑唤了过来。
萧兑行礼,道:“不知阿爹唤小儿来何事?听说洪基兵马已至天成县,城中人心惶惶,许多人变卖家财。我正在犹豫,是乘势收买,还是也变卖些出去。”
萧革道:“这个时候,人人都想要的是金银,房产之类,哪个肯要?不说这些了,我要派你去做件事情,就不知道你能不能干好。”